等再抬头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多起来。
她摘下耳机把线卷好放起来,拿着保温杯吹滚烫的水,左右两边都有人在背课文,背的不是同一篇,两种不同的声音都撞进两边的耳朵里。
这事闹的,让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余清音甩甩头,头发乱飞。
陈艳玲才要坐下,侧着头避开:“不是,大早上你干嘛呢?”
余清音仰着头看她:“在发癫。”
不得了了,期末考的压力不至于这么大吧。
陈艳玲碰一下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谁在互联网上没说过几句疯言疯语,余清音有时候确实是不太正常。
她趴在桌上问:“感觉一个学期四个半月,有一个半月在复习。”
一中的大考小考就没断过,巅峰时期学生们一天要做八张卷子。
可每一次,大家都得拿出个严阵以待的架势。
陈艳玲觉得自己这根弦迟早得绷断,学着她的样子也趴下:“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说得怪有气势的,可惜语调软趴趴的一点劲都没有。
余清音好笑道:“死不了的,人生的苦还很多。”
不是都说考上大学全剩甜日子了嘛,陈艳玲:“我现在最大的拦路虎就是高考。”
余清音掰着手指头:“考研、考公、考老师,相信我,永无止境的。”
谁去干这些啊,陈艳玲:“这样一辈子就见底了,我才不要。”
十六七岁的时候,总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天真地以为将来即使不能叱咤风云,也会过上舒坦的日子。
可惜不用到三十,再过十年人生的种种际遇就会导致不同的看法。
要不怎么说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像朝阳,与之相对的,余清音有时候的心态是垂垂老矣。
她其实挺乐意求个稳定,翻着书:“人生看不到底也可怕。”
会吗?那才叫多姿多彩好不好。
陈艳玲不甚赞同,回过头:“若男,你以后会去做老师和公务员吗?”
陈若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表情让人反思自己问的是个傻问题。
陈艳玲觉得也是,冲余清音一摊手,意思是“你看我说的对吧”。
现在这么讲当时是对的,余清音再翻一页书:“我比较老派。”
确实是,偶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古板。
陈艳玲正要说话,余光发现郑山名,手肘碰一下同桌。
余清音看向走廊,和郑山名对上视线,嘴角瞬间放平。
说实在的,有点伤人,可她情愿冷酷一点,也不肯给别人太多希望。
郑山名哪怕有一颗还算坚强的心,多少有点受伤。
他表情变得可怜,像是雨中的流浪小狗,连背影都透着凄凄惨惨。
余清音硬着心肠不去看,小声地叹口气。
同情,是爱情的第一步。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看来郑山名大有希望。
陈艳玲撺掇着:“你怎么就不试试呢。”
她满脑子粉红泡泡,看电视剧小说的还不透,恨不得面前有个真人秀。
余清音开玩笑:“你总是说他好话,会让我觉得是收钱了。”
陈艳玲立刻撇清:“绝对没有,他给我发消息我都不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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