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说得公正,但其后她又补上一句,“若非萧少爷路过此处善心出手,学生今日怕是也难逃一劫。”
唐学立又转头看去,见地上三人捂着痛处不肯起,打滚之后浑身的衣物脏得一塌糊涂,半点没有少年郎,海舟学子的风范,心中已有偏颇。
萧矜将唐学立的神色转换看在眼里,随后他目光往下一掠,落在面前少年纤细瘦弱的后脖子上,陆书瑾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碎发散在白皙的皮肤间,看起来乖巧极了。
萧矜在海舟学府混了一年,对唐学立的难缠在清楚不过了,最不愿意撞上的就是他,原以为今日也少不了一顿费劲的纠缠,却没想到这瘦弱的小矮子几句话就能让这难缠的老头消了气。
“虽说此事他们挑事在先,但动手殴打同窗终究为错,你们也难辞其咎,随老夫前往悔室领罚。”唐学立警告的眼神在萧矜脸上晃了一圈,落在季朔廷的面上,“你也一并滚过来!”
季朔廷当即苦了脸,“先生,我真是路过的。”
唐学立将眼睛一瞪,他只好闭嘴不敢再多言。
胖子三人挨了顿狠揍,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最后被自家的下人抬着直接去了医馆,而陆书瑾三人则跟着唐学立去了悔室,领了打扫学府礼祠??x?,和三章策论的惩罚。
礼祠位于学府的东南角,处在一个僻静的环境之中,平日里很少会有学生来此处。堂中摆放着几尊夫子像,只有每年举行入学礼时才会组织学生来此处烧香祭拜,警醒学生尊敬师长,也求学途顺利,将来能金榜题名。
虽礼祠一年中用上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学府还是时常分配学生来打扫,其中多数是犯了错的学生做罚。
陆书瑾领了钥匙打开门的时候,空中那焚香之后留下的气味就扑面飘来,由于渐入夜幕,堂中视线昏暗,她先放下手中的扫帚,将堂中四处的灯一一点亮。
萧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那扫帚被他抗在肩头上,走路也没个正型。
礼祠很是宽阔,堂中有一大片空旷之地,最前头的高台上立着三尊夫子像,足有两米之高,陆书瑾将台前的灯点亮时,将头抬高才能勉强瞧见夫子的半身,不免被这高大肃穆的雕像压得心头发紧。
陆书瑾点的灯并不多,那些挂在墙上和落地长灯都太高她无法触及,只点了矮杆灯和桌上摆放的烛台,是以堂中的视线并不算亮堂,柱子和灯台在地上留下朦胧的影子。
从门口看去她立在高台中央,仰着脖颈看着夫子石像,在地上投下细长的人影,在石像之下,她更显得纤瘦单薄,却又站得笔直,腰背□□,烛光染上她素色的衣袖。
萧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将扫帚随手一撂,声音惊动了看得入神的陆书瑾。
转头一瞧,就见这混不吝的少爷伸了个懒腰,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处窗台,推开了窗子之后懒了一身骨头地坐上窗框,半点没有要打扫的意思。
夏风是燥热的,但经过窗子再吹进来,往堂中转了一圈在落到陆书瑾的身上,就变得有些凉爽。
她看了看窗外悬挂在西方天际的红霞,忽而笑了一下。
一个月前,她还困在一方老旧的庭院之中,每日都对着窗子眺望夕阳余晖,听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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