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刘全没告状此事,要么就是萧矜原本就看穿了她的小计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之前不计较,现在也不会计较。
陆书瑾更倾向于后者,更证实了她觉得萧矜压根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草包的想法。
但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萧矜今日捅出那么大个事,把刘家私藏官银一事报给官府,待到明日此事传开,必定会在云城掀起轩然大波,上头定罪下来,刘家约莫是要满门抄斩。在此事上报给京府,再定罪执行之前,这段时间萧矜并不安全,他为何还要搬进学府的舍房?在守卫森严的萧府岂不是更为安全?
再且说刘家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一定正急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能力和功夫去寻萧矜的麻烦?若他们真有本事收拾了萧矜,也不会在刘全被折断手臂的时候对外宣称是他自己摔的。
陆书瑾看不明白萧矜搬进舍房的目的,更担忧如今与一个男子共处一室要面对的种种麻烦。她翻了个身面朝着墙,轻叹一声,得想个办法将萧矜逼出舍房,如若不然就必须出去租一处离学府近的地方住,断不能长时间与他住同一个房间之中。
许是真的太累了,陆书瑾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这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大亮,阳光照在窗子上相当刺眼,陆书瑾刚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用手背遮住眼睛,缓慢地坐起来。
五感逐渐恢复,她听见了外头传来的杂音,有人高声背书,有人笑着闲聊。
除了偶尔生病严重到会让她卧床不起,她从未睡到这个时辰才起来。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昨晚上萧矜太能折腾了。
她昨晚是穿着衣裳睡觉的,这一觉醒来身上的衣服全揉成皱巴巴的,松垮地挂在身上。
陆书瑾叹一口气,将身上的衣裳慢慢抚平。
谁知这一口气,却将萧矜给叹醒了。
萧矜是萧府唯一嫡子,又是老幺,除了萧云业之外,他在府中的地位是最高,自然吃穿用度从大到小都是被人悉心伺候着。他虽如此金贵地养着,但并没有认床的毛病,在哪都能睡,却忍受不了这四面透风一般的杂音。
海舟学府的舍房住的大多是外地所来的学生,且好学上进,有人甚至天不亮就已经起床,萧矜耳力好,外头哪间房一开门,一开窗他都能听见。再加上舍房附近种得都是树,蚊虫也多,叮咬得他不得安宁。
如此在睡睡醒醒间反复,一直到天色大亮,萧矜在不安稳间听到陆书瑾起身的动静,这才终于醒来。
他一睁眼就满脸的不耐烦,坐起来的时候没忍住拽过软枕砸在了门上,哑声喊道:“来人!”
陆书瑾被吓了一跳,紧接着门被飞快推开,一个随从躬身走进来,“少爷有何吩咐?”
“这破地方比猪圈都吵,找人加固门窗,装上隔绝声音的东西,即刻去办。”萧矜气恼的声音从屏风的另一头传来,带着浓浓的睡意。
陆书瑾走到大屏风的边上,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就看到萧矜坐在那张铺上了凉席床榻上,衣襟大敞露着精壮白皙的胸膛,脖颈一处似被蚊虫咬了,被他粗暴地挠出三道指印,在偏白的肤色上尤其明显。
他嘴角沉着,双眉皱得死紧,眉眼间的烦躁泛滥,显然在这里睡了一觉的体验并不好。
陆书瑾心中一喜。等发现了这里毛病越来越多,这小少爷还肯委屈自己一直睡在这?
萧矜没注意到她,无意识地挠着侧颈的痒处,又道:“再备些驱蚊虫的香薰和止痒的药膏,将房中从上到下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全部烟熏一遍。”
随从躬身应是,又道:“少爷可要起床梳洗?膳食已备好。”
萧矜应了一声,一边下床一边将丝绸外袍给脱了,衣裳松松地挂在手臂处时他不经意地抬眼,忽而瞧见了屏风旁边探出的半个脑袋和一双乌黑的眼睛,动作一顿。
他衣裳脱得突然,是下床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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