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方才敲钟。”
萧矜眼中噙着笑,慢条斯理地将食盒打开,饭菜的香味儿瞬间涌出来,他把里面的碟子一盘盘拿出来,放在桌上。
季朔廷也将食盒放在陆书瑾的桌上,把里面的菜摆出来,说道:“你啊,不打你,能长记性?”
萧矜接着他的话问:“蒋宿,你日后可想过要去做什么?”
蒋宿眼睛看着桌上一盘盘的菜,目光随着萧矜的手而动,脑子压根没有思考,“萧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若是我将来入朝为官呢?你要如何?”萧矜说:“你父亲的官职并不能世袭,你又凭什么本事入朝为官?”
蒋宿惊讶,“萧哥你若是能为官,我也能吧?至少我的算术还比你多对一题。”
季朔廷道:“不,以你先前的状况来看,你不能。”
他的话让蒋宿一脸茫然,听不懂。
萧矜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轻不重地捏揉起来,说道:“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人,我日后要去做贪官,当奸臣,你也要跟随我吗?”
蒋宿皱眉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没有应答。
陆书瑾静静看着,并不从中插话,将蒋宿的不理解和纠结神色尽收眼底。
萧矜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教蒋宿。
“所以不管你是跟随一个满心为民的忠臣义士,还是跟随一个作恶多端的佞臣小人,你都必须有着出众的能力,不可庸碌平凡,泯然众人。”萧矜神色肃然,盯着蒋宿相当认真地说:“若是你再如此碌碌无为,日后恐怕跟不上我的脚步,撇下你??x?,是必会发生的事。”
蒋宿呆着目光看了他许久都没说话。
萧矜等了一会儿,不再多说,分了碗筷,“来,先吃饭。”
陆书瑾早就料想过萧矜会担任这种角色,他和季朔廷都比同岁的少年活得更通透。别的少年还在旷学蹴鞠喝花酒;他们却奔波忙于官场算计,为民斗争。
近朱者赤,萧矜真正结交的人,品行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当她亲眼看到萧矜不紧不慢地对蒋宿说出那些话之时,心中还是不免被震撼,同时涌起一阵酸涩。
能被人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陆书瑾就是自己长大,无人教导,全凭自己摸索,幸而她学了字会读书,从书中学会了何为对,何为错。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朝阳,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如此灿烂耀眼。
炽阳永悬不落,少年的意志亦是如此。
陆书瑾想与他们一起,成为晏国新生的日光,干净明媚。
吃完了饭,季朔廷带着蒋宿去外面走走,萧矜就斜倚在座位上看书,丁字堂内没有别人,大多都回家或者回舍房去了。
陆书瑾见状,便从书箱中拿出那把扇子,递到萧矜面前,“送你。”
“送我?”萧矜立即放下了书,把扇子接过去看。
这白玉扇所用的玉是非常普通的品种,乍眼看上去洁白光滑,瞧着还行,但萧矜入手一摸就能感觉到玉的次等,做工虽算不上极其精细但也中规中矩。
坦白说是萧矜寻常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低廉东西。
但他将扇面一展开,里面的字随着褶子呈现,萧矜瞬间笑意吟吟,眉梢满是欢喜,一点也不觉得低廉了,赞道:“这字写得可真好,难不成你每日都练,是为了写这一副扇面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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