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累着大量诗词,反应又很快,与陌生的人对上也半点不怯场,一句又一句的诗从嘴里冒出来,对方若是接不上便罚一杯酒自动离席。
萧矜就坐在旁边,用手支着脑袋去看,眼中藏着隐隐笑意。
陆书瑾平日里即便是行事再从容,也难掩她骨子里藏的小心翼翼,那是她多年寄人篱下养成的性子,她很少对什么东西表现出明显的喜爱,身上没有少年该有的“竞”字。
不争不抢,只会避让。
也只有在这会儿,在诗词当中,她才表现出少年应该有的好胜,黑眸神采奕奕,充满着勃勃生机。
接不上飞花令的人一个一个换下去,陆书瑾也获得一波又一波的赞叹,她额上出了细汗,眼眸亮得惊人,嘴角轻轻翘着,似乎自己都没发现她情绪里带着兴奋。
萧矜心想,陆书瑾如此优秀,合该如此,接受众人的赞誉,在众目之下发光。
若是女子能够入官学,能够参加科举入朝为官,陆书瑾一定会有更璀璨的人生。
陆书瑾说得累了,也知道不能一味出头,于是故意接不出飞花令,自罚一杯酒。
萧矜将她的手拦下,把酒杯接过来说:“她喝不得酒,由我这个兄长代劳。”
他说完便一饮而尽,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
陆书瑾坐下来之后,才觉得身上发热,鼻尖也冒出小汗珠,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更显得整张脸白嫩,眼角眉梢都是绵绵笑意,若春风拂面。
萧矜知道,她现在很开心。
“明年还来?”萧矜道。
陆书瑾想了想,问道:“你也会来吗?”
“当然。”萧矜理所应当道:“你还想跟谁一起来?”
陆书瑾笑了笑,没再接话。
她是典型的吃一堑长一智,自打萧矜在她这里食言之后,便不会再接下萧矜的任何承诺,每次萧矜说这种话的时候她都笑不应声,仿佛是老早为萧矜的食言开脱。
若是他没做到,陆书瑾就在心里开解自己,那些承诺她没接,便不作数。
萧矜对此哭笑不得。
大赏会一结束,两人就坐了马车返程。
返程时萧家暗卫就不是跟在后面了,他们骑马行在马车两侧,前后散开,呈一个保护的队形,一直持续到云城之外,才驾马离去。
这一来一回,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回到云城的时候,已是三月下旬。
陆书瑾回到学府之后,按照乔百廉所说写了参加大赏会之后的感想和顿悟,而后才正常入学上课。
蒋宿这大半个月没见到萧矜和陆书瑾,想得不行,听闻他们回来之后,在学堂又等不到萧矜,便自己跑去了将军府找萧矜。
但是府中的大黑狗烈风与他极其不对付,每回见到他都狂叫不止,但又不知道会被拴在什么地方,每回蒋宿去将军府都提心吊胆的。
他这就刚走到将军府的门口,就瞥见梁春堰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下,白衣胜雪,玉面俊美。
蒋宿一看,顿时转头就走,心说找萧哥的事还是可以先放一放的。
他头也不回,缩着脖子往街道上走,从街边拐了个弯才放下心来,心有余悸地想梁春堰能在将军府门口站着,定然也是找萧哥有事,只盼望萧哥能慧眼如炬,看出梁春堰这人是个人面兽心的坏种。
方走了没多久,他忽然瞥见前方出现一抹白,仔细看去,就见本来站在将军府门口的梁春堰,此时竟然站在前方的茶铺旁,一双眼睛盯着他。
蒋宿吓一大跳,暗骂见了这梁春堰跟见鬼有什么区别?
他盯着蒋宿,意思不言而喻。
蒋宿不敢再跑,讪笑着走过去,说道:“这么巧,能在街上遇见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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