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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爪子,橙色火花四溅,岩石在它的利爪下轻而易举地碎掉了,许多小石块顿时砸下来,发出一些响声。

那个年轻人似乎在慢慢画着什么。海风带来一些凉意,微微吹动了他的纸,也让他有些依偎身边拢着他的羽翅。后者察觉到他略微的瑟缩,于是把翅膀更展开了些,用更蓬松柔软的羽毛笼着他,

马格利奇不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人 -- 如果不是他的错觉的话 -- 这个人,和他是不一样的。那不是个能忍受肮脏,粗糙,或者饥饿和病痛的人;他很容易就会无声无息地死掉了,就像一只天生孱弱的小羊羔。这样的人,能够活着长大,那么他一定不会来自一个贫穷艰难的家庭。他的家庭一定能给他提供柔软的布料,舒适的床铺,可口的食物,当然还有很多的温声细语。他一定是在音乐,二重唱和古典油画中长大的,客厅中竖琴的声音在午后响起,瓷杯里的深色红茶被他轻抿一口,在柔软的口唇上留下一个湿润痕迹。

太多时候,他是活不下来的。他需要的东西太多,能给他这些东西的又太少。往往他人最珍贵的东西,都不能止住他的啜泣。一分疼痛会化作他的十分,而甚至泪水都会伤到他的眼睛。这并不是娇气,只是他实在太孱弱了 -- 他其实早就应该死掉了,但他人千般的宠爱,万般的小心呵护,一直让他能勉强地每天轻轻睁开眼睛。

也许是马格利奇的惊叫声惊扰到了这些可怖的生物。那个年轻人略有些惊惶回过头来,在羽毛簇拥下,他受惊的面孔显得格外苍白,神色几乎显得有些可怜。

他也是怪物吗?还是他的幻想而已?但他的幻觉为什么如此离谱?

这个年轻人像是画里的人。他的眉目间显出一丝忧郁,唇色点在苍白的面颊上。他的面颊削瘦,黑发微卷曲,在光线下显出一点红,颧骨处的一点潮红,像是女人用柔软指腹抹开的一点胭脂,又像总是生着病。他的手紧张地拿着一支画笔,苍白手腕上有一些纤细的伤痕,往外翻着嫩红的新肉。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纤细,神经敏感,多愁伤感的艺术家,大概连最庸俗的歌剧都能让他落泪。这太不真实了;马格利奇的一生中极少见到这样的人,他从来都只和衣衫褴褛的水手,海盗,下贱的商人打交道,这种年轻又忧郁的青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哪怕是那些身穿鲸骨束胸,无法呼吸的贵妇人,看上去都比他更有血色和活力。

当第三只塞壬从不远处海面上,回到他们筑在海崖上的巢穴里时,阿格斯正蜷在他一贯待着的那个角落里,垂着头枕在手臂上。他面孔苍白,但沉静;身形削瘦,却并不嶙峋,手足之间自有一种纤长而优雅的美感,棱棱支起骨线。塞壬爱他这样,总是忍不住多亲那双孱弱足踝一些。但哪怕再放轻了力度,再如何小心,他们过分锋利的爪刃总是会伤到他,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些轻浅的血痕。

塞壬意识到,阿格斯正在哭泣。他流泪的时候尤其安静,眼睫低垂,也不出声;偶尔轻轻一动,才往下落泪。只有等到近了一看,才发现他的大半张脸颊都早已经湿透了。

那只塞壬发出一声不悦的低鸣,羽毛簌簌,转过头来。他的胞弟正在一旁,已经被最为年长的胞兄赶到了巢穴口,一脸懊恼。他爪子上还带血,嘀嘀嗒嗒往下流,打湿了好大一块地方,黏糊糊地拎着半张人类头皮。那张头皮血糊糊的,毛发杂乱成一团,发辫上有几枚叮叮当当的褪色金饰,不知道是为了辟邪还是迷信。

显然,这些闪亮亮的金色东西引起了那只年轻塞壬的兴趣。那个进入他们领地的人类惊叫声太吵了,吵得让他们的伴侣都瑟缩起来,紧张地攒住兄长的侧羽了;于是年轻的塞壬很快发出一声尖啸,飞跃起来,用利爪拧掉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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