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姚琛泽对他切除腺体的事不知情?
那时的情形确实混乱失控,姚琛泽失去了理智、继而没有那段记忆,也是有可能的。
左寒扯着嘴角,忽然笑出声来。
真讽刺,加害者全然忘怀,只留受害者倒在血泊中,在年年岁岁里溃烂。
多年后还要理直气壮地找来让他开个价,好像他就该烂在原地。
还说什么他很难找。
出事后,他在红灯区又呆了两年,那两年他哪里都没去,到底哪里难找?
“你笑什么?”姚琛泽沉下脸。
继“不许抽烟”之后,他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峙。
怨恨这种情绪太过消耗力气,左寒挑挑眉,将自己炸起的刺收回。
“我先在这里住一晚吧。”他看着姚琛泽的眼睛,做出妥协。
左寒忽然想看一看姚琛泽得知他腺体已然被切除时的表情。他恶劣地盼望能看到一点点痛苦,可能有失望,可能有惋惜。
他倒不觉得这个alpha会愧疚自责。
高高在上的少爷们一向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
脚踩在云上,自然无法感知泥土深处蚂蚁的悲哀。
深更半夜难找落脚地,其实也不错,左寒起身跟着姚琛泽走进家用电梯。
原本就不打算再回那处旧小区,这下路费也省了,还能躲一躲吴斌和陈旭华那堆人。
而他的特殊性已然消失,等姚琛泽发现他不能提供所需的信息素后,自然会放他离开,或许会再去寻找另一个香草味的omega也未可知。
这味道又不算特别,有权有势的人自然办法多。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站得近了,左寒后知后觉姚琛泽虽只比他高出半个头,但肩膀足足有两个他那么宽,包裹在制服袖子下的上臂鼓鼓囊囊。
绝对的力量带来的必然是绝对的压制,左寒忽然开始犹豫,物是人非,他又凭什么笃定现在的姚琛泽不会真的侵犯他。
“我不和你睡一起。”他后悔了。
可惜alpha除了力气大,脾气也差,说一不二。
“不需要你做什么。”姚琛泽一把推开厚重的房门,大掌固执地撑在门板上,等他进去。
脚上的软底亚麻拖鞋“呲啦”一蹭,左寒撇撇嘴,懒洋洋地走了进去。
屋内几乎没什么家具,柜子是嵌入式的,零碎的摆件更是一概没有。
一眼望过去,锃亮的红棕色实木地板上只有一张大床,深灰色的被套像这空旷房间里的一块方正的疤。
“你睡这里。”姚琛泽解开袖口的扣子,抬起下巴示意左寒躺在靠窗的那一侧。
“哦。”左寒应得敷衍。
在他掀开被子准备躺下那一刻,姚琛泽忽然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去洗干净。”他用指尖虚虚点了点左寒的侧脸。
这人可以轻易捏断他的手腕。
左寒赶忙扯回自己的手,不明所以地走进洗手间。
电动磨砂玻璃门后竟是个嵌套的长廊,空间大,干湿分离,貌似还有个衣帽间。
长廊两侧都是镜子,于是方正的空间里同时出现了很多个左寒。
他随意找了块镜子扫了一眼。
原来是耳朵后的油彩没有清洗干净。
眼神可真好,事儿也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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