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厚厚的藤盒都能渗出来，然而张生的胸口却是暖到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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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断崖下面除了那一片浅溪就是一滩乱石。等白樨规整好自己的着装，两人就准备回去了。要被抱着飞上去，张生还是有些害羞，但是有了前两次作为铺垫，他也没有那么介意了。在白樨抱着他上升的时候，他仔细地看了看溪水，跟普通的溪水全无异处，也根本看不见那些奇异的水精，他不由得再次感叹造物的神奇。
这次白樨没有放张生下来，而是一路抱着他飞回了竹林。白樨让张生抱着两个盒子躺到床上，张生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慢慢的就失去了意识。
等张生再次被高照的太阳叫醒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除了毛茸茸动来动去的霜降外，还有两个盒子。他猛然弹坐起来，抱起两个盒子打开，小的那个装着干干净净的砚台，大的那个在阳光的照射下让整个屋子充满了泠泠水光。张生又猛地合上了盒子，将它们推往床的内侧，坐在床上发呆。霜降被这些动静吵醒，又往他身上扑腾。张生也不看它，径直抱起它放在膝盖上顺毛。霜降也不再动，张生就那么一直摸着，双目呆滞。
这段时间白樨天天夜里招他去，他已经有些白夜不分混混沌沌的了。他也是一介凡人，大概至多比常人洒脱一些。遇见妖精要和他交朋友，他接受了，反正白樨无害人之心，而且是在梦中，于现实无碍。但是白樨对他太好，好到他总有些不安，总是觉得这些好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上的地步。受人恩惠情谊如此，张生莫名的有些受不住。但是白樨对他真的很好，好得让他完全无法拒绝。他父母双亡，仅一技傍身勉强活得不错。朋友有，但是没有真正的知交。小宠有，但是霜降再贴心可爱也无法言语。白樨的出现温暖了他，让他安心，让他记挂，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需要和喜爱着的，让他舍不得。
现在问题来了，在梦中毫无负担的交流，马上要转移到现实中了，也是提醒他，这真的不是一个梦。张生很期待，然而更加惶恐，他无法像梦中那样坦率与自得，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想着今天不知何时白樨就要真的过来，张生猛地跳下床开始洗漱。想起白樨那仙人般的姿态，张生梳洗了很久，特意换上了一件少穿的蓝色锦袍。他在书房里一会儿发呆，一会儿站起来来回回踱步，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才急忙奔向门口。
“谁呀？”张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灵澈，是我，我来看你了。”门外是熟悉的声音，张生忍不住微笑起来，打开了门。
白樨果然和梦中的一模一样，还是那身白色的装束，眼波流转间笑意婉转。
“灵澈，请我进去坐坐吧。”
张生才意识到自己看他看呆了，脸稍微泛起了红，他将白樨引进了门，径直引到了书房。
“白兄先坐，我跟你去泡茶。”张生转身出去泡茶，留白樨在书房里到处转悠。
“终于用手摸到这些了”，白樨自言自语着，用手轻触张生常坐的桌椅，常用的纸笔，常看的书，常拨弄的灯盏。“真想好好触碰你啊……从外到内。”
“白兄，茶好了。这茶虽然及不上你的好，也算是难得的清香了，若不嫌弃，可以尝尝。”张生端着茶走进来，招呼白樨喝茶。白樨走过来端起一杯，先嗅茶香，又轻轻抿了两口。
“确实是好茶，灵澈的井水也不错。”说着又慢慢喝了起来。张生见他喜欢，暗松一口气，也端起一杯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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