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能的。”丁显叹了口气,“我若是能写出这般文章,何须去京城考了五六回。”
丁显与丁琅都有举人功名,便是在整个丁氏一族,两人都是少有才学之辈,举人于他们而言并不算难。
丁显中举后可谓春风得意,第二年便去京中考进士,然而举人好中,进士却比想象中难考得多,他第一次落榜之后便在京中住下备考,然而依旧落榜,考了三回十年岁月便已过去,丁显只能先回乡教书,即便如此,他心中仍是不服,便又去考了两三回。
二十年时光便耗在这科举之事上,丁显倒也并不后悔。
若不是去了数趟京城,他哪里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他此时也不过感慨柳贺文章出众罢了,他考秀才时是写不出这样出众的文章的:“难怪柳贺被大宗师亲点为第三。”
“你没听到近几日的传闻?”丁琅道,“柳贺府试时便因五言八韵诗取了第二,此次院试又是如此,据说大宗师极喜他的文章,可惜他试帖诗没作好,只能往低取了第三。”
“有此事?”
丁琅笑道:“如今甚至有人说,柳贺治《诗》而诗不成。”
丁显也跟着笑了:“确实有几分道理。”
“这般漂亮的文章,当真不敢相信这是我教出来的弟子。”丁琅性格比丁显内敛些,此时语气中也有些激动,“但他与施允都是好学之人,学之一途贵在专注,他写出这等文章,也是他一贯勤勉的回报。”
“咱们族学也有许多年没出府试院试皆在前列的弟子了吧?”
“确实。”
在丁显和丁琅两位先生看来,柳贺的文章已有了一定的境界,若是再加以磨练,明年乡试中举极有可能,不过这话就不必在柳贺面前说了,以免让他心思动摇。
对于丁氏族学来说,能出一两位出色的弟子也是幸事。
……
柳贺院试中了第三,他本以为放榜之后就结束了,谁知过了两日,府衙和县衙都送来赏赐,说柳贺在院试中为镇江府和丹徒县争了光,府衙赏赐了五十两,县衙赏了二十两。
对柳贺来说,这些赏赐可谓解了他眼下读书的燃眉之急。
其实府学廪生读
书花费本身不多,毕竟府学的大半费用已经被朝廷包了,廪生所费不过是给先生们的束脩罢了,但柳贺读书勤快,丁氏族学的书都在他求学的一年中被读得差不多了,之后读书要么靠蹭,要么靠买,买书便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
但柳贺并不觉得买书是花冤枉钱,他书读得多,即便吸收慢一些,但所学内容依旧融入了他文章中,他自己或许不能察觉,但文章的精进却是能看出来的。
柳贺这边自是开心,但对在府城中听到消息的楚贤来说,这就不算是一件好事了。
楚贤只能庆幸楚家和柳家的婚约知晓的人家不多,只是下河村那一片乡下地方有人知道,但即便如此,楚贤日常与人交游时也极少提他与柳信有交情的事,犹如做贼一般怕人知道。
但院试出了结果之后,他常常从平日交情不错的几位举人口中听到柳贺的名字,毕竟都是读书人,本府有哪些后辈文章出众,这些举人前辈们都会加以关注。
楚贤中举时名次不高,在府城内根基又浅,旁人夸柳贺,他也只能跟着称赞几句。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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