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在乡间读书,唯一的不便就是不能与施允和其他同窗讨论文章,但独自读书倒有一番独特的静谧在,每日听鸡叫虫鸣,看日升日落,柳贺写文章时心便愈发沉静了。
他将过往写的文章再加以完善,一句句对比,让文章向着有文有笔的目标无限接近,如今柳贺再去翻过往读过的乡试程文,虽不至于发出“不过如此”的感慨,但乡试程文在他心目中已经不算神秘。
不过乡试临近给他的压力还是不小,他毕竟也逃不过功名利禄的诱惑
,何况既然走了科举这一途,继续往上考是唯一的选择。
柳贺一日或写上一篇文章,或写上两篇,既然乡试本身的压力就已足够大,柳贺自然不会另外给自己施加压力,考前崩溃这种事在大明朝时有发生,毕竟现代高考失利,上不了一本还有二本三本,再不济复读一年重考就行,而乡试却只有举人这唯一的选项,考不中便只能一辈子都是秀才。
柳贺此时写文章更看重状态,随性而为,如今对他而言写文章并非难事,在考场上发挥出最佳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柳贺一月里也会练一练自己写文章的本领,比如一口气连写七篇文章,就算他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连写七篇也觉得脑子混沌,好在柳贺经验丰富,就算连写七篇,他依然能够保证文章质量。
天气热了之后,柳贺与纪娘子又从下河村搬回了府城。
乡试一日日临近,他正好去书肆挑几本好书,再去府学及丁氏族学探探消息,不过大概是因为新帝新气象的缘故,应天乡试由谁主考的消息还未传出,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会是京中的翰林。
京官太多,猜是猜不过来的。
柳贺进了城之后先去了施允家一趟,和他一样,施允年后也一直在家闭门读书,柳贺已经是很宅的性格了,施允比他还宅,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那般在苦读。
“乡试临近,不少生员都躁动起来了。”柳贺道,“我路过附近的酒楼,看到了好几位同窗。”
“每日在家读书,读久了确实会闷。”
施允和柳贺两人已是极刻苦了,但一直保持积极却也很难,八月便是乡试了,近段时间金山寺的香火烧得格外旺,都是求考神保佑的士子,柳贺原本没想过这一茬,纪娘子却劝他也去拜一拜。
柳贺心想,这是尽人事,也尽天命了。
士子们有求助于神佛的,也有彻底摆烂的,美其名曰培养考前乐观的心态,柳贺只想吐槽,他从认识那人起那人就一直在乐观,从未见他苦学过,倒是见他一年四季都很乐观,还有试图剑走偏锋的,柳贺前天从书肆出来被被人拦住,来人神神秘秘地问他要不要买一份蝇头书,柳贺一看实物,竟是一本比巴掌还要小的书,那人伸出三根手指:“只要三两银子,这位相公可要来一份?”
柳贺:“……”
真贵。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柳贺上辈子有个朋友,他学的是文科,英语专业,大四毕业那年考专八,这位仁兄花了八百块买了一份答案,最后考了十八。
据说他还打算把答案借给他们班同学抄,幸亏被他同学拒绝了。
蝇头书推销失败,那人又问柳贺要不要替考。
柳贺:“温庭筠来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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