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娘子淡淡道:“我正是顺其自然,才将你拖到了十八岁。”
柳贺:“……”
谁能想到呢?在现代要承受催婚的压力也就罢了,到了古代竟然也逃脱不掉。
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是举世公认的真理。
纪娘子却要求柳贺也上一上心,他有那么多同窗好友,在外认识的人总要比纪娘子更多一些。
……
纪娘子难得想到了楚贤,而此时楚贤府中也是一片阴云。
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他祈祷柳贺迟些中举,谁知人家不仅中了,还一口气捧了个解元回来。
十八岁的解元郎,若是他闺女能等到现在……时日其实也算不上久。
楚贤心中不能想这事,一想他便后悔不已。
今科乡试揭榜后,柳贺俨然成了整个镇江府的名人,尤其知晓柳贺并未娶妻时,那些平日楚贤都得仰望的官绅们都有将女儿嫁进楚家的想法。
谁都不是傻子,人
人都知晓柳贺将来前程远大。
楚贤原先庆幸楚柳两家的婚约只是口头之言,这样他退亲时又有借口,又能少一分负罪感,而此时,他依然只能庆幸——若是两家婚约被众人知晓,不仅他的女儿无法做人,他在府城之中也会沦为众人的笑柄。
谁能想到呢?
谁能想到呢?
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便将一个解元女婿推了出去,这生意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笔,还不给他任何后悔的余地。
当年楚贤完全看不出柳贺是个读书的种子,但仅仅花了五年时间,对方便考中了乡试解元,楚贤自己侥幸考中了乡试,因而他很清楚,普通举子与乡试解元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就以他那一科乡试为例,第四的王锡爵后来会试第一、殿试第二,王锡爵是《春秋》一经的经魁,而其余经魁如王之翰、王道立等人都中了进士,应天乡试的举人在会试、殿试中一贯很有竞争力,柳贺是这一科乡试的解元,考个进士要比普通举人容易多了。
“道方兄,道方兄……”
听得友人喊自己,楚贤勉强笑了笑。
“道方兄这几日似乎有些疲倦,秋日风寒,别是受了凉。”
楚贤摇头道:“我无事,诸位仁兄方才在说些什么?”
“我等在说,咱们镇江府有些年头未出过解元郎了,我与任长兄几位在商量,这几日托人引荐一下新任解元郎,这等前途无量之人必须认识一二。”
楚贤面色更是难看,但他不愿众人看出来,只得应和道:“确是应该。”
“道方兄对府中的年轻俊杰一向多有扶持,新解元又是西麓乡人,是道方兄你的同乡,这请客之就要麻烦道方兄操心了。”对方又说道。
楚贤:“……”
楚贤很有吐血的冲动,但他在这些士绅中向来伏低做小惯了,此时也不得不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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