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三场,在往年会试时只是走个过场罢了,但因今科会试总裁张居正格外强调策问的重要性,因而沈鲤除了要择出头场的佳卷外,也要将二场、三场出众的考卷挑出。
毕竟朝廷也发了旨,说若是头场平平,也可不必着急筛落,二、三场果真有实学的同样可以考虑。
沈鲤也将这般要求和一房的阅卷官说得明白。
看考卷时,阅卷官与沈鲤可谓兢兢业业不敢怠慢,在选文章时也建立了自身的一套标准,阅卷官读了文章,觉得文章极佳便呈给沈鲤,若是沈鲤觉得文章可,便将文章放到一旁,若是他看不中的文章,他便放在另一边。
“去年乡试时,两直及各布政司都要求文章平实典雅,今年一看,果真选中了不少如意文章。”
沈鲤自身治学严谨,自然喜爱质朴无华却又意义深远的文章,不喜浮华之词,他看了几篇文章后便不由感叹可惜,因为这士子文章立意很高,只是或许是浮辞写惯了,文中依然有艰涩难懂之句,沈鲤只得将文章放到了黜落那一片区域。
如果不是会试,这等文章倒也有可取之中,然而会试佳篇何止一卷两卷,取中的卷子都需一挑再挑。
当然,考卷看多了,一些文章也看得沈鲤头痛。
会试虽说集齐了天下有才学的举子,然而举子的才华有高有劣,好文章另他欣喜不已,但劣文同样穿插其中,令沈鲤有种摸宝之感,只觉自己下一份又要抽到劣卷,心里忽上忽下的,有些不太安稳。
沈鲤喝了一口茶,沁人的茶香让他精神一振。
他不得不感慨,当同考官也是件苦差,但见了士子的好文章,他便忍不住将之发掘出来。
“沈大人。”
刚休息了片刻,阅卷官又呈上了几份考卷,沈鲤将茶盅盖上,拍了两下额头,再认真读考卷。
“还有多少份?”沈鲤问道。
“下官这里还有十份。”
三位阅卷官手中合计还有似是多份考卷,沈鲤叹了口气:“这第一场的考卷总算要看完了。”
会试是二月初九开考,到二月二十五、六时便要撤棘揭榜了,对考官们来说,时间可谓紧张,何况作为《诗》一经的房考,沈鲤还参与了《诗》四道题的出题,等考生头场考完,头场的试卷才会送到阅卷官手中,细细数来,时间实在是紧凑。
他重新拿起手中考卷看了起来。
“生财有大道”一题,这考生破题便是一句“夫财生于勤而匮于移也”,立刻便将文章立意拔高了几份,也让沈鲤对这张考卷来了兴致。
再读其后的七股文字,这考生不仅文章答得极佳,文风同样清新自然,质朴之中又有立意,可谓一等一的好文章。
对于好文章,沈鲤常有见猎心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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