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大喜啊!”
柳贺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会馆外的施允与纪文选,施允虽仍是那般冷淡模样,但柳贺过来时,他轻捶着柳贺胸口,一切尽在不言中,而纪文选则眼中包泪,一副快要大哭的模样。
柳贺生怕他哭出声,便将自己的状元衣冠展示给两人看。
“泽远,你果真大魁天下。”施允难得和他拱手,“恭喜了。”
“我若回去告诉我爹,我兄弟乃是当朝状元,我爹恐怕得一巴掌拍醒我,发你的大梦呢!”纪文选激动地围着柳贺绕了一圈,“我只在戏文里见过状元,真状元还是第一次见。”
柳贺笑道:“那你多看两眼。”
“那是自然。”
第89章 恩荣宴
这一夜,镇江会馆张灯结彩,烟火将黑夜照成了白昼,京中百姓觉得御街夸官时见了状元郎还不够,柳贺回到镇江会馆后,还是有不少百姓前来打听探问,如状元郎是否成亲了,状元郎平日如何读书的,更有那等愚昧的,觉得状元就是天上的文魁星,想拜拜柳贺沾一沾喜气。
柳贺:“……”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到了入睡前,柳贺才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送走,能稍稍沉静下来。
说实话,中状元的滋味着实太美妙,殿上种种,归来后会馆内所见之种种,若柳贺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士子,恐怕真要沉迷在这份荣耀之中,然而柳贺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好几十岁,虽然不能做到心静如水,对眼下自己所处位置却有一个冷静的判断。
状元名号虽然光鲜,然而这只是科考一事上的荣耀,对士子们来说,中进士只是官途的开始。
放眼整个大明朝,历科状元中,官位高的并不是特别多,当然,柳贺并非一定要做大官,他只是想竭尽所能在自己任上做一些实事罢了。
……
第二日清早,柳贺又穿上进士巾服,前往礼部参加恩荣宴。
进士巾服仍是他去国子监领的那套,并非士子常服,待传胪大典及恩荣宴等各项仪式举行完毕,这套巾服仍要归还给国子监。
恩荣宴此前在中书省及会同馆都举行过,宣德之后逐渐定在礼部举行,对于士子们来说,恩荣宴既是庆贺士子们荣登进士之列,也是士子们与朝中重臣相识的机会。
柳贺与荆光裕、杨维新二人同赴礼部,恩荣宴乃是皇帝赐宴,由光禄寺设宴,因有了殿试两个馒头一碗汤的经历,柳贺对恩荣宴的菜色并不期待,当然,恩荣宴吃的并非菜色,而是交情。
柳贺三人到了礼部,此时宴会虽然未开,但礼部宴堂之内,众进士均是喜笑颜开,众人一并谈论着放榜后的欢喜与日后前程,柳贺入内时,便有数位进士上前向他道贺。
“泽远兄!”
“泽远兄三元及第,吾辈甚欣羡之。”
“泽远兄,柳泉居的酒可以不急着喝,这恩荣宴上你我一定要多喝几杯。”
柳贺与熟悉的唐鹤征、吴中行等人一一见礼,又在几人的引荐下与张元忭、邓以赞等人相见。
众进士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柳贺身上,柳贺中了状元,为诸士子之魁首,留在京中便可授为翰林院修撰,是堂堂的从六品官,又是最清贵的翰林,其余进士都要低他一头。
自洪武年春榜始,一科之中,惟有第一甲可直接在翰林院授官,状元为修撰,榜眼与探花为编修,其余进士则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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