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惟善是二月才至镇江府任知府,二月初,前任知府胡维新升任甘肃行太仆寺少卿,王惟善便接了他的职务,镇江知府一职向来动得快,仅隆庆年,镇江府便足足换了三位知府。
拆开急报,王惟善面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左右师爷见他脸色转为狂喜,不由道:“东翁……”
“你二人瞧瞧。”
左右师爷当幕客都有些年头了,瞥见那纸上所书,立刻反应过来:“可是今科春榜的捷报?”
正如新科进士要在碑林题名一般,春闱捷报也会在第一时间传至地方,彰显地方文教,勉励天下读书人刻苦读书,以待有朝一日金榜提名、鲤跃龙门。
“丹徒县杨维新中了三甲,不错不错。”
“丹阳荆光裕,这是水南居士之子吧?”
待读到第三位进士的姓名及科第时,两位师爷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东翁大喜啊!”
“恭喜东翁,贺喜东翁,今科状元出自我镇江府!”
治下有士子考中进士,这便是一府府尊于文教上的功绩,而状元一科只有一位,即便状元非他于府考中所录,但他的功劳却是跑不掉的。
“柳贺……莫非是丁卯应天乡试的解元?”瘦师爷出声道。
他一提醒,胖师爷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东翁,此子乃是乡试解元,会试会元,殿试状元,三元及第啊!”
这乃是商文毅公商辂之后的第二人,国朝开科二百年中的第二人!
王惟善刚就任镇江知府,便有如此大喜事砸下来,如何不令他由衷地高兴呢?
“速速备轿,和丹徒县衙知会一声,随本官一同前往解元第。”
柳贺中状元的消息传得飞快,半日还不到,南京的大小衙门及镇江府的上下官员都已经听说了。
……
镇江府,得意楼中。
几位士子点了一壶酒,并热菜凉菜若干,一边饮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
这几人刚过了二月的县试,约在一起是为了打听新任府尊的喜好,以期在四月府试中通过,几人都是科场老手了,可惜考运一直平平,文章不得府尊大人青睐,叫这几人始终有种怀才不遇之感。
因这几人想法一致,结识之后便时常约在一起饮酒赏文,聊风花雪月与朝中之事。
喝了大半壶酒,这些人便聊到了二月的会试:“算着时间,今科会试该出结果了吧。不知我镇江府今岁又有何人上榜?”
“不管何人上榜又与我等何干?”其中一位微胖的士子道,“莫非府尊大人一高兴,还能多录几人不成?”
“在下只是关心关心。”提出会试之事的士子姓何,身型比旁人要瘦上不少,“听说咱们府的柳解元这次也进京会试了,不知他又会名列第几?”
“葛兄,解元郎是你在丁氏族学时的同窗吧,你觉得他能考几名?”
被何姓士子点名的正是葛长理,他神色郁郁,比之在丁氏族学时更显偏执。
他与柳贺已数年没有交集,然而
即便是自旁人口中听说柳贺的名字,他也觉得嫉恨与不满在一瞬间涌上心头,他与柳贺是同一年参加县试,他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能过,然而知县取的却是柳贺,在这之后,柳贺接连通过府试、院试,更一举夺下应天乡试的解元。
柳贺何德何能?
在一开始,他明明是个题都不会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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