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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知府衙门。
这是新任知府上任之后第一次坐衙,知府衙门中大小官员及吏员等都来拜见。
比之对待上一任谢知府的态度,对这位新任知府,众人更是极恭敬,眼下扬州府下辖四县三州中,江都知县仍是出缺,其余人都低着头,等待新任知府的到来。
谁能知晓?一年之前未被他们放在心上的柳贺竟翻身成了正印主官。
这一府之中,唯有柳贺能着绯袍。
高邮知州刘中立与宝应知县此时都是庆幸,柳贺在扬州府治河时,两人都算配合与恭敬,自认没有为难柳贺的地方,总不至于落到江都知县那般的结局,可其他行事拖沓的官员们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柳贺出现时,众人神情都是一振。
柳贺模样与他们上
次见时并无区别,可威势却已与那时皆然不同,他眼下被任命为扬州知府,治河之事仍然兼理,但府事同样由他负责,眼下扬州一地的河事已然完工,淮安、徐州二府即便有未完工之处,在淮安知府及一位通判被免官的情形下,恐怕也会尽快将治河之事完成。
众人原以为柳贺只是过江龙,可于他们而言,柳贺这条过江龙是真真正正成为了地头蛇。
盐运司衙门中,盐运使虽未贬官,却也受到了斥责,之后恐怕也不敢为难柳贺。
何况盐业为朝廷专营,盐运司经手的银两虽多,但扬州府需仰仗盐运司的地方毕竟少,反而是盐运司仰仗地方的情况多。
众人不由心想,不知此时的钱家是什么心情?
欺负什么人不好,偏偏欺负到了柳三元头上。
直到柳贺的任命下来,扬州城的官员们才知晓,柳贺是如何自辩的。
这人当真……不好惹。
钱家将二公子从江都县衙领回去以后,众人还以为柳贺是低了头,可这人不声不响之间已将证据列好,再加一份情真意切的自辩书,便是他所说七分真三分假,在旁人眼里也成了十分。
旁的官员会如此细致吗?
柳贺的所作所为当真叫人心头一凉。
按理说,新官上任时都要先烧上三把火,柳贺还未上任,这火已经烧得众人心头畏惧了。
联想到凄凉返回老家的贺知县,众人也不由感慨,江都是府治县,贺知县自然牢牢抱住前任谢知府的大腿。
俗话说前生不善,今生知县,首县的知县则是所有知县中最难为者,贺知县在这扬州府可谓一直受着夹板气。
可惜贺知县抱错了腿。
他若是将钱家二公子放了倒也罢了,偏偏跑到柳贺面前去当钱家的传声筒,事情败露,他等于自绝于读书人中,起复的希望十分渺茫。
贺知县的官途并不长,若是运气好的话,再干二十年也不成问题,如今却只能回老家修书,其中憋闷可想而知。
……
“见过府台。”
柳贺与扬州府的同知、通判、推官一一会面,他任同知时已经与在场的大多数官员打过照面,但彼此并不相熟,毕竟当时柳贺并不涉及扬州府城中的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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