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还说要陪她玩,她等了你许久还不见你来。”纪娘子嗔怪道,“每日不见你人影,一露面就是这副饿狼相,尧娘和妙妙你也不顾了,你干脆搬张床住到衙门里,省得跑这几步路。”
柳贺搁下筷子,将碗递给纪娘子:“娘,再替我盛一碗。”
纪娘子也拿他没法,将柳贺饭碗盛满,还用勺压了压,这样能多塞些饭。
她倒不是抱怨柳贺成日只惦记着衙门上的事,柳贺早就与她说过,既然要当官,他就踏踏实实当一个好官。
好官哪有不累的?
海清天在江南的时候,镇江府里的官员成日战战兢兢的,纪娘子远远看过一眼,只觉得海清天又黑又瘦,和在田里干活的老农无异。
纪娘子是不愿柳贺忙到连吃饭都顾不上,把身子累坏了该怎么办?
她这当娘的也就罢了,杨尧年岁还轻,妙妙又那么小,柳贺一忙起来就连妻儿都忘了。
“等这段时日忙过了,儿子再去陪妙妙多玩几日。”
外官三年一考,柳贺在这扬州知府任上已经干了快一年,最多再过两年他就该动了,何况看最近传出的风声,柳贺在这扬州知府的任上也未必能干满三年。
“贺哥儿,你是男儿家不知道。”纪娘子道,“妙妙眼下看着还小,再过几年她就大了,能快快活活在家待着的日子没几年。”
“娘为何常叫你陪着尧娘?尧娘嫁了你,就不如在家当姑娘时自在,妙妙将来也是这般。”
“儿子知道的。”柳贺道,“妙妙是我的女儿,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便她在家待到五十岁,儿子也会一直养着她。”
在扬州,柳贺陪伴妻儿的时间确实不如在京中多,主要是府衙中时不时便会有急事,有时柳贺睡到深夜也会被叫醒,而在京中时,在翰林院修史的时候最为自在,按时点卯,按时下衙,就算有事
也是内阁和六部烦神,根本不需要他一个小小的翰林修撰劳神。
不过平时的休沐日,柳贺已经尽量空出来陪着杨尧及妙妙了。
今日是纪娘子见妙妙一直等柳贺,就抱怨了他几句。
“相公被娘训了?”
“娘子竟躲起来看为夫的笑话,不知去救一救为夫。”柳贺将衙上的事和杨尧讲了讲,杨尧便问:“王盐司,可是你前些日子提过的那位?”
柳贺点点头:“是他。”
“之前二叔的事可有眉目了?”杨尧问。
“顾为已替我查得差不多了,不过此事要先保密。”
“相公不必把娘的话放在心上。”杨尧道,“若非二叔的事,我也不知官场竟如此凶险,我少时也常听父亲说叔祖父当年斗刘瑾时如何,可事情太过久远,我已快记不清了。”
柳贺通常只和她说好事,不会把麻烦事说给她听,可杨尧与府中官员、士绅夫人交游时,也从只言片语中知晓柳贺如今的处境。
作为妻子,杨尧觉得柳贺是一个很好的夫君。
他孝顺母亲、敬重妻子、疼爱女儿,府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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