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官员没有柳贺这样的后台支撑,地方盐商的势力又强大,官员若性子软些,很大可能会选择同流合污。
柳贺方命人去查实情况,那一厢,新任的府通判彭烈便来访:“府台大人可欲整饬盐事?”
彭烈是浙江湖州人,原先的程通判在养济院实在干不下去,加上柳贺挖出了他任钱粮通判时的许多过失,他便被贬了官,去山东某县任县丞去了。
从风光无限的府通判到八品县丞,其中滋味自然难言,可程通判自柳贺上任时便和柳贺不是一条心,柳贺还查出,他上任时,程通判还将府中商定的要事出卖给了士绅,这柳贺自然更不能容。
程通判被贬了官,彭烈便接了他的职。
一府通判负责的往
往是钱粮、田税、水利,诉讼等事,府中钱粮之事如今交给了姜通判,彭通判便辅佐柳贺管河、海、水利之事。
刘同知如今已经半退不退,柳贺也不愿令他一个退归之人牵扯进麻烦事,府中要是如今都归柳贺、彭、姜二位通判在管。
彭烈这般来问,柳贺心中已有不悦,盐运非彭烈分管之事,这段时日他却常常追问,叫柳贺觉得他有些分不清主次。
对彭烈的追问,柳贺只道:“此事恐怕与彭通判不相干吧?”
府中也有人向柳贺告密,说新任的彭通判与府中富户等走得太近了。
柳贺算是将扬州府中的富户、士绅等压服了,因而这一年来,府中若要建河坝、河闸等,府中富商纷纷慷慨解囊,彭通判上任之初便体会到了富户们的热情,久而久之,他与这一众富户、士绅自是愈发亲近。
察觉到柳贺的不悦,彭通判不敢再追问,但他毕竟受人钱财,什么事都不做似乎也不可行,彭通判便觑着柳贺神色,之后再小心翼翼地退下。
“通判大人,府台可说了什么?”
彭通判刚回府,便有人聚到他家中问。
彭通判对于柳贺是否下定决心整饬盐事也并无把握,他还分管着诉讼事,柳贺查阅贩盐的案卷时,彭通判默不作声地将这些案卷记了下来,案卷中的内容,他也一字不落地告知了这些盐商们。
“柳三元究竟意欲何为啊?”一位盐商思索道。
彭通判道:“府台恐怕要如前几任知府般,抓几个贩盐的灶户吧。”
听闻此言,彭通判家中的盐商却轻轻摇了摇头:“柳三元年轻气盛,只几个灶户恐怕满足不了他。”
“何况柳三元如今权柄日盛,便是王盐司见了他都要暂退一射之地,若是被他查实贩盐之实,他不会轻易放过的。”
府中盐商大多与柳贺打过交道,也在柳贺手上吃过亏,就因为柳贺在任,他们每年都要交出大手笔的商税,给了这么多银子,换成别的官员,恐怕早就对他们客气亲密,可柳贺待他们却仍是一般。
这位知府老爷着实很不好对付。
“此前商税事我等倒是可以退让,也算是给他柳三元一个面子,可盐事却是我等的命根子,难道就任由他柳三元肆意妄为不成?”一位盐商道,“彭通判,便请您再关照一二,日后到了京城,我等定会在张阁老面前替彭通判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彭通判大大咧咧道,“诸位莫要忘了就成。”
盐商们表面捧着彭通判,见他如此,心中却不由摇了摇头,这彭通判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柳三元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不过彭通判眼下对他们还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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