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回京前是扬州知府,十三布政司中,哪个布政司的参政能比扬州知府含金量更高?
就以柳贺的前辈吴桂芳为例,吴桂芳卸任扬州知府后,下一步就升至浙江布政使。
柳贺是大明朝继商文毅公之后第二位三元及第者,任过天子日讲,以詹事府右中允之职外任,任过府同知、知府,李伟竟建议叫他去地方上任参政,若他非
当今天子的外公,柳贺抄起皇极殿的金砖砸他脑袋都算客气。
从履历上来说,任扬州知府之前与之后,柳贺并不逊色于吴桂芳。
吕调阳出列道:“武清伯此言谬矣,参政岂能尽柳大人之才,依臣看来,柳大人去山西任布政使倒是合适的。”
柳贺:“……”
朝堂上刀光剑影,这些人说话看着一个比一个真,别真叫他又外放啊,那他哼哧哼哧运一船家什回京干嘛?
吕调阳此言一出,武清伯李伟也默默闭上了嘴。
朝臣们皆知柳贺能折腾,他在扬州府的行事已经叫李伟动过几次肝火了,若真给他丢到山西,李伟恐怕能叫他气出病来。
山西可是武清伯老家的所在,他与家中子弟虽都在京中供职,可他李家宗族却仍在山西,山西又是商帮汇聚之地,许多商人与李家都脱不开干系,柳贺如果真去了山西,武清伯当真可以想象族中亲友向他哭诉的画面了。
李伟拿吕调阳无法,吕调阳这个人一贯没什么脾气,在内阁中棱角还不如张四维,但他毕竟是内阁次辅,李伟也不好与他争锋相对。
李伟便看向柳贺:“柳大人如何想呢?是要外放还是留京?”
他话音刚落,就见柳贺自列中走出,对着天子深深一拜:“陛下,臣得先皇看中点为状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外放还是留京,臣都自当恭谨克勤,如此才不负天子所托。”
他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话语中又满含文人气节,朝中众官纷纷点头,心道为官者本就该如此。
李伟:“……”
所以他们勋戚最讨厌这些装模作样的文官,干一点事就要宣扬得人尽皆知,明明占尽便宜,此时却装作是自己压迫了他一般。
李伟觉得分外腻歪。
可天子却对这一套格外受用,他连忙道:“柳先生快请起,柳先生对朕的心意,朕心中是十分清楚的。众位卿家知晓先生在扬州所为,故而多问了几句,但朝会所议乃是朝事,对柳先生的询问便到此为止,张先生以为如何?”
张居正拜道:“天子圣明。”
百官也如张居正般对天子行礼,之后朝会散去,柳贺仍有些茫然。
把他叫过来他就来了,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哪儿?
“泽远此时是拔剑四顾心茫然。”出皇极殿时,黄凤翔叫住柳贺,和他开了个玩笑。
柳贺叹了口气:“的确如此。”
他眼下是真懵逼,几乎要问出“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三句真言。
“泽远你的去处,这几日恐怕就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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