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都能扯到论文上。
总而言之,张居正很少和婉待人,他不会关心柳贺的心理状态,也不会关注柳贺的衣食住行,只关注柳贺干了什么、在干什么、要干什么。
柳贺来张府时常常压力山大。
今日也是如此。
他出了张府门,风一吹,身上汗就发冷了,柳贺便在张府外闲闲逛了起来。
此时正是气温最适宜的时候,西湖边常有文人墨客流连于此,柳贺此时不愿去礼部衙门,也不愿回家,便去西湖转了一圈。
西湖此时果真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绿树成荫,湖水清澈,湖岸边的亭台已渐渐成了气候,柳贺倚亭而坐,过了片刻,亭中便聚集了几位文士,见柳贺在此,其中一人拱手道:“在下欲在此举行诗会,若叨扰了仁兄,还请见谅。”
柳贺示意道:“无碍。”
这是他读书时最畏惧之事,到翰林院后,柳贺也是一众同僚中诗才最差的,若考验作诗的本事,他恐怕连日讲官也当不上。
不过一边小憩,一边听着这些年轻文士在此吟诗作对,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吾等诗文作得虽好,可惜科场上不考诗文,只考道德文章,吾之文章,值得磨练之处众多,不瞒各位,再练下去,吾也不知该如何精进了。”
提及科场之事,几人都有些沮丧,显然是科考不顺。
“各位可读了柳三元的《祭师文》?”
“这等雄文,我已读过数遍。”
瞌睡之间听到自己的名字,柳贺茫然地眨眨眼,他是写了一篇祭奠孙夫子的文章,可却令家人将之烧在孙夫子坟前,并无对外流传的意思。
孙夫子对他的恩情,他对孙夫子的爱戴,只要彼此知晓就足够了,不必天下人皆知。
“传言此文系柳三元为祭奠其蒙师而作,他命家人将之烧了以祭奠夫子,可当日镇江知府恰好在场,见此雄文又如何忍其不为世人所知?因而镇江知府特意令人抄了一份,我等才能欣赏到这般好文章。”
“柳三元不愧当世文宗,这一篇《祭师文》堪与《祭十二郎文》相较,世人皆知,柳三元是本朝唐宋派大家,茅坤著有《唐宋八大家文钞》,纵观本朝,仅这一篇《祭师文》
,柳三元便可位列大家之首。”
柳贺:“……”
被这么吹捧,他真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许久未读过此等真挚动情的文章了。”一位士子道,“柳三元文章篇数虽不多,却篇篇都是精品,我原以为他擅实策,然而论及情之一字,他也不逊于任何人。”
“柳三元寒门出身,若无夫子教导,恐怕也难有他名满天下之日。”
士子们一谈起文章便滔滔不绝,柳贺本就是三元及第,在官场上又多少有些建树,天下便有许多士子想如他一般。
“可惜柳三元千好万好,唯有一点不好。”
这士子一开口,众人的视线便向他聚集,就连柳贺也好奇地朝他看去。
“哪里不好?自然是……”这士子卖了一个关子,“他是隆庆五年的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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