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柳贺为官以来,除了在翰林院中修史的那段时日,做的几乎都是利国利民的实事,便是沈鲤身在归德都有所体会,更遑论朝堂诸公呢?
“只是朝堂艰险,我也常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柳贺叹道,“等仲化兄回朝帮我,我也能安心一些。”
听了沈鲤所言,柳贺心中也是欣慰,无论如何,他所作所为并非全无作用,终归是在这个时代留下了痕迹。
那么再苦再累,柳贺心中也觉得十分值得。
……
从归德府上船,柳贺便昼夜不停到达了通州码头,他至码头时已是深夜,一路疲乏不堪,按原本的安排,柳贺应当先回府休息一夜,明日再去吏部报到。
他在圣旨规定的时间前赶到,还留出了一两日空闲,可此刻船刚至通州码头,柳贺就听有人在码头问道:“前方可是柳大宗伯的船?”
顾为应道:“正是,你是何人?”
柳贺船头挂着官衔牌,他这礼部尚书还未就任,因而用的是礼部右侍郎的官牌,自镇江到京城这一路,进京的巡抚遇上他这官牌都要主动避让。
待顾为应声后,柳贺听那人又回了两句,顾为入内见了柳贺,低声道:“是宫中内侍。”
柳贺闻言心下一沉,太监连夜赶至通州码头来见他,莫非是天子出了什么事?
柳贺连忙出了船舱,为首的内侍正是他熟识的陈矩,对方一见柳贺便迎了上来:“大宗伯,可算将您盼到了,咱家已候了您一个时辰。”
柳贺道:“公公来此,可是圣上……”
陈矩道:“大宗伯去了便知了。”
“容下官换上官服。”柳贺还身着常服,陈矩却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了,道,“大宗伯快随我去,天子正被训斥呢。”
柳贺:“……”
天子挨训,他去围观,是嫌他命太长吗?
柳贺立时就要退了:“陈公公,天子家事,下官毕竟是外臣,掺和其中恐不太妙吧?”
陈矩却一脸恳求道:“大宗伯
,请您帮帮咱家。”
柳贺和陈矩私交不错,陈矩为人不尖刻,爱读文章、品鉴字画,柳贺的文章陈矩平日就十分欣赏,加上柳贺待人客气,待天子同样十分诚挚,陈矩也很佩服他这位大宗伯。
待柳贺上了马车,陈矩才对柳贺道明实情。
事情还是因天子贪玩引起的,宫中小太监为讨好天子,给天子进献奇巧之物,还同天子一道游宫,叫天子穿上戏子的衣服。
这件事叫冯保知晓,在太后面前打了天子的小报告,太后大怒,将天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天子今日还在殿中罚跪。
柳贺道:“公公,下官去了能做什么?”
“大宗伯您也知道,陛下的性子比旁人更倔些,他跪着不肯起,已过了几个时辰了。”
柳贺暗忖,陈矩莫非是叫他去劝天子起身?
若要办这件事应当不难,柳贺任文华殿讲读时也曾见过天子烦闷的时候,他那时也常常劝导天子。
但陈矩接下来的话却让柳贺恨不能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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