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二人立锥之地。”
申时行自也明白。
他想问张四维,可有法子令柳贺不入阁,但他在外一向是端方君子,纵有想法,也不好当面表露。
对王锡爵入阁他倒没什么想法,王锡爵的威力不如柳贺那般大,且王锡爵是他的同年,相交日久,对彼此的脾性都很熟悉。
王锡爵只是有些书生意气罢了,申时行应对他时觉得十分容易。
可柳贺……若柳贺接掌了张居正一系的官员,正
如张四维所说,内阁或许真无他二人立足之地。
柳贺的脾性不似张居正那般霸道,但办起事来同样不达目的不罢休,若再给柳贺一些时日,恐怕他就是下一个张居正。
申时行虽入了阁,可他这阁臣干得并不快活,民间京中皆知,他这三辅就是张居正的家臣与属吏,丝毫没有阁臣的威风。
申时行入阁也有三年多,张四维清楚这位同僚的性子,如何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张四维便道:“柳泽远想入阁也并不容易。”
“次辅此言何解?”
“汝默恐怕不知,张太岳年前曾进宫面见天子,二人相谈许久,天子对王元驭入阁一事倒是赞同,可柳泽远入阁……”张四维压低了声音,“宫中阻力颇多。”
“柳泽远在民间有不畏权贵的名声,正是因为他敢于顶撞太后,能与东厂相争。”
“他既利用皇家刷自己的名声,就不必怨天子不让他入阁。”
申时行道:“但天子对柳泽远一贯信重。”
张四维微微一笑,道:“天子一旦亲政,与不亲政时终归不同。”
“世宗对张永嘉不曾信重,对夏贵溪不曾信重?”
张璁和夏言的结局却都称不上好。
天子的信重只是一时,而非一世。
穆宗对高拱可谓信重了一世,但穆宗一过世,高拱便被人拉下了马。
这意味着,对于官员来说,天子信重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就以张居正为例,当今天子是不得不信重他,因为天子没有选择的机会,一旦有,张居正这般的首辅并不会出现。
“我二人便一直等着?”申时行问。
“只能如此了。”张四维道,“此时若有风吹草动,张太岳会改变心意。”
若有机会,谁人不想登临首辅之位?
张四维本就是极恋栈权势之人,否则他不会主动和武清伯搭线,更不会侍张居正极小心。
他为次辅三年,在内阁中,无人比他更清楚张居正的威风。
他名义上是次辅,可朝事决断、官员任免、银税动用……事事都得经张居正批准,他不如说是专替张居正盖印的吏员。
扬州之事,柳贺狠狠将盐商打击了一番,张四维当时有武清伯助阵,却依然未动柳贺,便是担心张居正的反应。
那样的威风,他也想有。
只要张居正离开朝堂,他就是内阁首辅。
“我们不能对张太岳做什么,可对柳泽远倒是可以动动心思。”张四维在申时行耳边说了一句,申时行轻轻应了。
……
柳贺是未听见张四维所言,若是知晓,他恐怕会摇头。
张四维玩权术倒是很有本事,可他也不是没看见,自嘉靖朝以来,名声响些的首辅哪个不是经过一番恶斗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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