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机掐灭了烟走过去,脚步倒还挺稳。
路过邝野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说:“打火机给你了。”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没再看邝野一眼。
司机把车窗打开,抱怨了几句酒味,踩下引擎很快开走了。
“……你不记得。”邝野攥紧了那只打火机轻声道。他原本不想说这些的,“我们有账要算你记不记得?”
唯一残留的那人衣袂上的香水味,也很快被风吹散了。
第3章 是死是活
老小区乌漆麻黑的,邝野在马路牙子上猫着,外套领子立起来拉到下巴,金属拉链头咬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打火机玩。
赵时训开着他的小Polo靠着路边缓缓停下,被邝野踹了一脚车胎:“耍大牌啊让我等这么久。”
赵时训毫不客气地用车门撞他:“大学生不懂社畜的艰辛!”
“你不是老板吗?”赵时训前几年在国外学医,毕业之后为了异地恋多年的女友回国,就在这座城市开了间宠物医院,安身立足。
“救死扶伤不挑时候不挑人的好吧。”
“兽医也这么忙?”
“人畜不分贵贱!”
两人并肩走进楼道里,上下两趟将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搬进车里,最后邝野把钥匙往鞋柜上一扔,看都没看住了一年的屋子一眼,砰一下甩上铁门。
“听说了你现在住在哪之后,感觉这里真算得上豪华两居室了。要不上我那再挤挤,你嫂子也不介意,还夸你身材好。”
“她不介意的话,那你最好介意一下吧。”邝野翻了个白眼,现在的男人这么喜欢戴绿帽吗?“而且,有咪咪就没我。”
“咪咪的醋也要吃?不是你自己捡来的嘛。”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一碰到它就会过敏。”邝野想到空气里漂浮着猫毛的画面就浑身一激灵。
“我给你补贴点吧。”赵时训于心不忍,“怎么说我这个堂哥也开始工作了。”
“能补贴多少?”邝野睨他一眼,见人不吱声了,笑了笑,“嗐,亲兄弟明算账吧。”
赵时训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爸还是死不松口?”
“闹着呢,非要让我准备考公务员,说名牌大学的学历在老家挺吃香的。我的毕业证还不一定能拿到呢。”邝野把纸箱堆后座的时候打了俩喷嚏,“你这车是不是最近载过猫啊,我怎么鼻子又痒起来。”
“上周带咪咪去我们家医院洗澡,员工半价。”赵时训从另一边车窗凑进去闻了闻,“都好几天了,没觉得有什么味道啊。”
邝野已经看见座垫上粘着的白色猫毛,背过身又打了俩喷嚏,嘟囔了句。
“你有地址吧,我骑车过去,门口汇合。”
“行。”
赵时训刚坐进驾驶席,便见邝野已经骑上他那辆川崎,一溜烟跑了。
***
夜深了,邝野驾着车以最短路线出了闹市区,上了高速尽情拧动车把,终于可以一浇胸中块垒了。他迎着风狠狠嘬了个尖锐的口哨,看见一只乌鸦从高架桥旁沾满尘土的毛白杨里又快又险地窜出来,在夜幕中划过一道残影。
他到了好一阵,把屋里收拾出一片空地,都开始拿吉他拨着弦玩了一会儿了,赵时训才姗姗来迟。
“你开的是乌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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