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的布局也很简单,四周的墙壁上都挂着工具,中间摆着一张床。
纹身师对邝野说:“之前的刺青怎么样了?”
邝野很随意地脱掉了上衣,纹身师兴致勃勃地欣赏他那片横亘前胸、右肩和后背的刺青:“隔了这么几年再看还是很震撼,你的身材也练得更好了嘛。”
俞斯越有点惧怕这种长得像手术室的地方,看见纹身师在消毒了才知道邝野竟是要纹在下腹处。
“那里……不会很疼吗?”
纹身师耸耸肩:“算是痛感比较强烈的地方。”反正针不扎在自己身上。
“你坐我旁边来。”邝野朝俞斯越招手。
俞斯越走过去坐下,邝野握住他的手,那纹身师不知道是司空见惯还是漠不关心,目不斜视地雕琢她的作品。俞斯越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像在动一场无情的手术,忍不住扭过头去,发现邝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反而是自己将邝野的手抓得特别紧。
邝野留意到他的目光,温和地笑了笑,抬手揉了下他的眉间。
俞斯越回过头,盯着自己弃用的名字被刻入邝野的身体里。他那些沉重的过往,由邝野背负起来,令他得以解脱。
图案太复杂,纹身师花费了一整个下午才完成,俞斯越看到那些血迹就觉得头晕。
纹身师给刺青处包扎好消毒绷带,跟邝野交代了注意事项,又一脸无所谓地说:“反正你以前弄过面积更大的,应该也驾轻就熟了。”
邝野点点头:“谢了。”
“哦,还有一点。”纹身师煞有其事地补充,“纹在这种地方是非常难洗掉的,你知道吧?”
俞斯越心想真是太故意了,纹完了才说。
邝野浑不在意:“知道啦。”
刺青要养一阵,他们在家歇了几天才出发去雪山。
幸好科技发展迅速,现在的采样设备轻便小巧,拆开之后用一只背包就能全部收纳好。
邝野把所有行李背在自己身上,又将俞斯越全副武装裹成球,才万事俱备地出发了。
他们开车到山脚,然后沿着小径往上。目的地不远,徒步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路也不算难走,新下的积雪没被人踩过,蓬松柔软,一脚踏上去像踏在云朵里。道路两旁的赤松童童如车盖,阳光从树顶洒下来,为一切存在镀上美妙的金色。邝野时不时转头看俞斯越,他的状态很好,呼吸加快了,脸颊带着一点点健康的粉。
路上他们时不时停下来录制鸟鸣和穿过树林的风声,在俞斯越的悉心指导下,几次之后邝野已经将设备用得很熟练了,他举着话筒的时候俞斯越正坐在他身后不远处戴着耳机在听,结果一没留神听见一声闷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
邝野连忙跑到一旁的雪地里,把栽进去的俞斯越捞出来。俞斯越一见到他就激动地往林子里指:“我看见雪地松鼠了!毛是灰色的对不对!”
邝野忍俊不禁,替他拍掉衣服上的雪粒,这边的雪很干燥,并不会沾湿衣服,一拍就掉下来了。
“这里有很多,你还会看到的。不过下次不要追过去了,现在不怕摔了吗?”
俞斯越对着他笑起来,是邝野心心念念很久的那种笑容。
他们继续往前走,树木渐渐疏朗,前方便是辽阔之地,平静、宽容而又无瑕的湖水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如同邝野所说的,“没有颜色的湖”。
邝野凝望着远处:“对岸就是俄罗斯。”那里有他不知道还是否活着的外婆和母亲,但他并不曾对那些有执念,他对现状很满足。
“你去过吗?”
“听老头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抱着我回过一趟外婆家,想来那次我妈就打算要跑路了,结果又回来了,她一定也挣扎过很多次。我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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