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正因如此,三界上下都以为截教弟子全部被灭,苗裔断绝,再无复起之可能,我教那些仇人这才放下心来,明面上也不再大肆搜寻,倒叫你师兄他们因此躲过一劫,寻得一线生机,辗转在凡间各地求生。”
“那奎牛自认是兄长,哪怕带着一身伤,也要硬挺着照顾小师弟们。找到食物,小师弟们先吃,找到可以夜宿的地方,小师弟们先睡,背包里的衣裳,小师弟们先用来避雨取暖,灵气充足的地方,小师弟们先修炼......身上仅存的几颗丹药也不敢用,就怕以后出了差错,小师弟们没有药吃。就这样,奎牛什么都硬扛着,还仗着自己后背宽厚,硬是驮了四五个年纪还小的孩子们赶路,舍不得叫他们吃一点点苦。”
“后来你大师姐多方探寻,终于找到了这群孩子......”
“你大师姐说,她找到他们的那一日,奎牛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周围的小师弟们围着他,怕被人发现,也不敢放声大哭,各个儿咬着牙默默落泪,有几个懵懂不知人事的,还推他叫他起来,要赶路了......”
“那奎牛都煎熬得瘦骨嶙峋的了,气息微弱,还硬撑着逗他们笑,说自己死了之后,尸身不要浪费,把肉切了,用他教得法子做成肉干,也能吃好久......自己总归是只牛,来自天地间,入五脏庙轮回,也算应有之意......”
小猴儿“呜”地一下子哭出了声,扒着师父胳膊连连小声儿地问道,“师父,奎牛没死吧!?他没事吧?”
通天温柔地给小徒弟擦擦泪,摇摇头道,“没有的,你大师姐身上带着上好的伤药,只一颗下去,奎牛就昏睡了大半个月,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小猴儿呜呜呜地哭个不住,揉着眼睛道,“后来呢?后来他怎么样了呀?”
通天抱着小猴儿轻轻摇晃一二,“后来呀,后来师父在紫霄宫,抓心挠肝一般地焦急,终于叫我在道祖鱼池那处,找到一丝通往下界的缝隙,于是我寻着机会,便装作沉迷垂钓打发时间的样子,坐在鱼池旁边,遣分神下界,寻找我截教余脉。”
跟徒孙们一起躲在外面听墙角的鸿钧道祖心里得意的哼一声:小东西,若不是你老师我放水,你能找到地方?
别说八百多天,就是关上八百多年,我不给你作弊,你也找不着什么缝隙!
屋里的通天不知老师正在偷听,仍继续道,“师父分神修为不及本体,又要压制修为以免天道察觉,再加改头换面,更名改姓,那些小徒弟们也不知我是谁,两下里真是是历尽艰辛,种种错过,遍寻不得,直到我心灰意冷之时,碰巧摸到西牛贺洲地界儿,才遇到了在野外流浪的你师姐师兄们。”
“唉,好好儿的孩子,我截教娇滴滴的小娃娃们,闹得跟野人一般......”各个儿灰头土脸,破衣烂衫的,吃不好穿不好,四处钻山洞住,跟没了娘的小兽没什么区别了......
想起那年第一眼在草丛里远远地瞧见那一群孩子,干巴瘦的奎牛、憔悴落魄的无当、背着抱着还没化形的小熊小狼、不到膝盖高的奶娃娃......形容狼狈,神色惊慌,通天就忍不住又是眼睛一红......
“其中辛苦,如今再提起来,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总归大家都活了下来,奎牛伤势养好后,为了好好照顾师弟们,终于下定决心脱胎换骨,化为人形。”
“你师姐们怕自己行踪被人所知,再害了师父和师弟们,等师父到了后,她便梳起了头发,做妇人打扮,也不在灵台山住,自己去寻了骊山做道场,更名换姓,叫个黎山老母。最开始,也不敢总回灵台山,只是师父不在的时候,才把你师兄们接去散心,对外只说代师收徒。而且为免遭人怀疑,她自己只能收女徒弟。”
“直到五六百年过后,周朝势弱,天下群雄并起,烽烟不断,三界也不再把那一场封神之战当做谈资,你师姐才敢慢慢带着你师弟们在各处走动。”
“师父也挺好的,隔三差五,在紫霄宫就去钓一阵子鱼,十天半拉月的,道祖都随我,坐在那遣分神下界,悄悄儿地去照顾你师兄们,不其然还收了个小猴儿做徒弟!”
悟空摸摸被师父点了一点的鼻尖,呵呵傻笑了一下,好奇地问道,“师父师父,奎牛是我哪个师兄啊?”
通天点点小猴儿光洁的额头,“小傻瓜,这都没猜出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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