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笑脸后,那几个字在她嘴里滚动一圈,又悉数吞咽回去。
最后改口:“我去打车。”
秦昼寡冷的神色沉了沉,车子正好驶进隧道,头顶是拱形的通道,两旁都安装了路灯。
他算不上善类,连长相也是。
天生离经叛道的一张脸,但他擅于伪装,所有阴暗的情绪都被藏在角落。
此刻那点情绪如同尘封埋在底下的酒酿,木塞开了一道缝,那点让人沉醉的香气渗透出来。
周凛月匆匆移开视线,手轻轻扯着花束外的牛皮纸。
她其实有点怕秦昼,这种怕类似于食物链的压制,如果说他是狼,那她就是任他随意玩弄吞食的白兔。
这种被压制的惧怕从读书那会就延续到了现在。
虽然周凛月开了口,可没有秦昼的发话,司机只能当作没听见。
这场无声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周凛月都快将手里的牛皮纸给扯烂了,身侧的男人终于给了回应。
“花是谁送的?”
这低沉的声音莫名和她泛黄的记忆重合了。
戴着红色袖章的少年拿着记名簿站在校门口,统一的校服形制也被他那身清贵气质衬出一股普通人穿不起的高定档次来。
肩宽腿细,身形颀长,介于少年与成年男性之间的精瘦。
他话很少,只是偶尔抬起薄白的眼皮,看着面前迟到的同学,惜字如金吐出两个字:“名字。”
有人红着脸,躲避他的眼神不敢看他,羞到那双手紧紧攥着书包的背带,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夹了夹。
然后说出自己的名字。
头发明显是精心打理过的,身上还喷了当下在学生里最流行的黑鸦片。
甚至还特意化了个素颜妆。
看似素颜,实则比浓妆还有花费心思。就连校服也换成了自己的私服。
这般处心积虑的打扮,少年只是握着笔在下面记下名字。
冷淡的语气,不留情面说出几个字:“衣冠不整扣三分,化妆烫发扣四分。”
那女生瞬间就愣住了,也顾不上害羞,想要求情:“学长能不能通融通融,我没化妆,我就是......我只涂了个打底。”
他已经合上记名簿,低头看了眼机械腕表上的时间。
距离上课铃打响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了。
校门口的学生陆陆续续减少,只剩下那个求情的女生。
扣学分意味着她会从这所学校被退学,想当初她家里为了让她成功入学,人脉和金钱都动用了不知道多少。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退学,那她回去之后肯定会被她爸妈混合双打。
清北高中上学的时间是早八点晚四点。
现在已经八点十五了,夏天的北城,只有早上透着一点凉意。
微风轻卷起地上的沙尘,环卫工坐在花坛边上休息。
学校外面的路口随时可见车辆减速慢行的立牌。
穿着校服的少女气喘吁吁跑过来,长发束成了高马尾绑在脑后,裙摆被风一吹,如同海浪一样轻轻荡开。
舞蹈生对体重要求极为严格,她的身上找不出半两多余的赘肉。
纤细瘦削的身材,却丝毫不干瘪。
白色衬衣被撑出一道饱满的弧度来,S码的格裙,腰围对她来说还是大了些,只能另外用腰带固定。
露在外面的那双腿长而笔直,连膝盖处都是透白的颜色。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额上甚至冒出了细汗,几缕胎毛碎发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那张脸小巧而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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