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裴宏,抛开任云亭,抛开从前的一切……
他只是做了一个有正常道德底线的人应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裴嘉玉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待自己的这一位“老同学”。
白天他在书房学习,斯岚偶尔会从窗边走过,发出一些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有时是走路没站稳,牵扯到伤口,发出“嘶”的一声喊痛。
有时是帮姥姥采树梢的栀子花,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采起花来确实是方便得很也麻利得很。
让人恼火的是这货采花也不好好采,采一会儿就要开始发表评论。
“这朵好,开得又大又饱满,水灵灵的,给姥姥别在衣领上,最好。”
“那朵不行,花瓣都黄蔫儿了,泡茶都不够看的。”
“我前些天看对门那棵,树干挺大,但是花儿不如咱们的,又小又瘪,差得远啦。”
……
裴嘉玉觉得这人真是讨厌极了。
养伤就养伤,非得跑出来东转西转。
转就转吧,还非得站他窗户前面。
一会儿泡茶一会儿采花的,时不时还要发表长篇大论,扰得他不能专心看书,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裴嘉玉莫名想起离开京城前,任云亭跟他说的那句“我和斯岚已经解除婚约啦”。
……
解除就解除,结婚就结婚,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俩结不结婚,是他们自己的事,干嘛又要特地跑来告诉他。
真是多此一举。
裴嘉玉觉得自己也讨厌。
明明知道时过境迁,两人都没什么可能了……
却还是会在这种时候忽然神思飘忽,心烦意乱。
另一头,斯岚的态度也让他颇为恼火。
他不想再和斯岚有牵扯,但斯岚莫名其妙带着一身伤跑上门来,他了解一下前因后果,不过分吧。
可斯岚居然不肯说。
问他,他就简简单单一句“不是什么大事,死不了”。
裴嘉玉有些不安,他想起圈内有些商界斗争,毕竟是沾钱的生意,闹得凶的是有见血的。
斯岚跑到他们家来养伤,虽然肯定牵扯不到他们头上吧……
但担心一下,也很正常吧。
对此,斯岚还是一句话应付到底:“肯定也不会殃及你们的,放心。”
裴嘉玉恼火极了:“你什么都不肯解释,我凭什么让你继续住在我家。”
斯岚:“姥姥姥爷都允许我住了……”
裴嘉玉:“那是因为我说你是我同学!”
斯岚:“啊,所以我们不是同学吗?”
裴嘉玉:“……”
斯岚一脸单纯:“收留一下遇到困难的同学,也很合理吧。”
裴嘉玉有些急了:“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安不安全!”
这话一出,斯岚忽然抬起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裴嘉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找补:“我总得保证你活着……才能把钱还给你吧,我可不想欠别人钱。”
斯岚听他这样说,就不再说话了,默默地垂下眼睛,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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