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见了血腥味的獒犬相当兴奋,照着马车屁股扑了一把,两只大爪子拍打在木头上,周彪已经默不作声地抽出了刀子,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摩罗格黑红的长发在太阳光下的颜色非常显眼,他随意扫了一眼车架,吹了声口哨将?狗唤了回来,那獒犬个头大,甩着舌头把镇口行人?们吓得惊声尖叫。
商宁秀听着那狗爪跑动的声音慢慢远去,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掀开帘子一角往后偷看了一眼,看见了摩罗格和?另外一个异族男人?进小?镇去了,两人?的马囊都是空的,看起来像是要来采买东西。
商宁秀一阵后怕,还好?走得早,不然就凭他们之间?的种种积怨,要在街上被他给撞上,算是完了。
也是命大,那么大的雪流都没能把他给冲死。商宁秀抿嘴腹诽着,丢了帘子又?重新坐回马车里。
原本从再来镇到鄞关骑马不过大半日的路程,但马车速度慢些,周彪的伤口也受不得剧烈颠簸,时间?接近戌时,前头正好?要经过一大片阴翳树林,即便是有月光也看不清路,贺钊便找了个能落脚的水边拣了些木柴生了火,准备休息一晚明日再接着赶路。
这一路上贺钊比之前还要观察得再仔细谨慎些,确定他们出镇的时候并没有人?尾随。他并非走的直线,迂回曲折地绕路,要是再能被那异族人?追来,那得是有点三头六臂的本事了。
周彪下了马车,将?车架让给了商宁秀休息,他和?贺钊一起坐在火堆旁啃干粮。
他的伤口一直在疼,简单充饥之后贺钊给他松了绑带换药,周彪撑在石头上,对?着夜空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哎,我这一脸的大胡子都没了,回去肯定要给那几个臭小?子戏弄。”
贺钊动作麻利换好?了新绷带,随口应道:“保命要什么胡子。”
周彪也就是没话找话那么随口的一句闲扯,憨笑了两声没在意,贺钊收拾干净现场之后,看了眼马车方?向,确认这个距离商宁秀肯定是听不见他们谈话内容的,便问他道:“你之前说的和?亲,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听来的?”
“嗯?”周彪有些意外他忽然提起这事干什么,但还是回答道:“嗐,这消息能传进我耳朵里也算是几经周折了。年前陛下让武贵妃找了一个技术很?好?的画师,把那昭华郡主召进宫去描了一副丹青,那幅画后来送去了大夏,随行的护卫里面正好?有一个是我过命的兄弟,他喝多了酒告诉我的。”
贺钊听着觉得不对?劲,拧眉追问:“那大夏答应了和?亲,也是他告诉你的?一个护卫怎么能知?道这种事。”
“那不是,这个是咱们打盘城的时候,大夏几个军官在阵前挑衅时候嚷嚷出来的,言语轻佻很?不恭敬,当时对?垒的正好?是商将?军,且当时昭华郡主人?已经没了,说什么把第一美人?嫁过去就不打了,当时商将?军脸都气绿了,杀得贼猛。大家?都以为这只是夏狗的故意挑衅,但因?我知?道这一点内幕……”
周彪粗糙还带泥巴的手指对?在一起转着比了个手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对?他道:“所以这前因?后果?啊,不就这么出来了。”
贺钊好?半天不说话,沉默半晌后揉着眉心沉声道:“这也只能算是你的猜测。”
“唉,是不是猜测都不重要了,人?都没了。”周彪打了个哈欠,仰头靠在大石头上。
“这跟人?是死是活没关系。”跳跃的火光映衬着贺钊的侧脸,他严肃道:“一个国家?,企图通过和?亲换取和?平,这原本就是怯懦的表现,如果?陛下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对?他很?失望。”
周彪被他一句话怼的无言以对?,张了张嘴最后摆手道:“我不跟你争这些,大人?物那考量的东西可?多咧,天家?自有天家?的打算,我们这些小?喽啰,人?在底盘看不清大局势,听命就是了,谈得上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商宁秀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出神。
距离穆雷给出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三个时辰了,天一亮,就是期限。
她这一路上都是战战兢兢心不在焉的状态,好?几次在车架中都仿佛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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