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孩来说,简直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一万倍。”
“你母亲走的时候,安详吗?”
路安纯不知道乔正为什么要问?这些事,在路霈身边工作的人、是必须保持绝对的谨言慎行,而他今晚说的话,似乎已经逾越了他的身份。
但路安纯不介意,因为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和她聊聊母亲的事,这些事压抑在她心里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关心过?。
没人关心她死得是否安详,没人关心她是否幸福…就连嘴上说着多么爱她的路霈,也?不过?是想征服和占有她。
“我妈妈是在浴池里割腕自杀的。”路安纯低着头,平静地叙述着,“虽然?画面很狰狞很血腥,但我看到她嘴角带了笑,我想…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应该是安详幸福的。”
人们总是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也?许这只是路安纯自己的执念,她愿意相信母亲是快乐地离开这个世界的。
“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深爱着她。”路安纯嗓音沉沉的,“她也?得到过?短暂的幸福,所以临走的时候,也?没有遗憾。”
乔正抿了抿干燥的唇,漆黑的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涌,在路安纯望向他的刹那间?,他立刻恢复了温和的神?情,对她道:“很晚了,安安,我送你回家吧。”
路安纯点了点头,去太平间?轻轻安慰了柳如嫣几?句,尽到了礼节,然?后跟着司机乔正走出了殡仪馆。
东方既白,黑色的阿尔法保姆车停靠在路边,乔正为她拉开了车门。
路安纯上车的时候,忽然?听他很轻地说了一句——
“死者无憾,可活着的人呢。”
路安纯诧异地望向他,透过?黑色的车窗玻璃,乔正回头望了一眼?殡仪馆。
那句话,似乎是在感慨柳如嫣的事。
路安纯没有多想。
*
三月,万物春生,庭院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开花了,落英缤纷。
路安纯生于?春天,这是个无比纯真美?好的季节。白羊座,也?是坚韧执着、勇往直前的星座。
如果她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拥有疼爱她的父母,或许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她常常幻想着,也?许她真的会像所有生于?春天的白羊座女孩一样,率真、浪漫又热情。
不似现在,对每一个人都挂着虚伪面具、出口成谎。
生日那天,路霈倒是回来了。
他为路安纯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十八岁生日宴会,柳如嫣走出了丧父之痛,倒也?热情地帮她安排张罗,班上三分?之二的同学都邀请来了。当然?,基本都是圈子里的少爷小?姐们。
不只是朋友,还有很多是路霈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些叔叔阿姨们送了路安纯许多昂贵的礼物,端着酒杯向她致以诚挚的祝福。
路安纯穿着一件纯白的复古风格晚礼服,典雅又大方,宛如欧洲宫廷里走出来的小?公主。长?发盘在头顶,有化妆师帮她梳理了一个精美?的发髻,用一个样式繁复的簪子固定?住,丝丝缕缕的碎发垂在白皙的锁骨边。
这样的盛装,仅是为了周全路霈的面子,平日里她是不被允许打?扮得这么漂亮。
路安纯礼貌又温柔地回应着每一个人的祝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直到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宁诺将路安纯拉到花园自助餐桌边,低声问?她:“哎,魏封没来啊?”
“怎么敢请他!”路安纯毫不讳言地说,“而且他最近在准备京航校的自主招生考。”
“也?是,他和祝敢果就算来了,也?没有合适的衣服,说不定?会被人笑话。”宁诺口无遮拦地说,“可以像上次一样,穿服务生的衣服。”
理智告诉路安纯,她应该附和宁诺,就像她附和身边所有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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