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归鹤藏还没开口询问,就发现兰亭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穆椿身上,那样的眼神,无端叫人觉得头皮发麻。
像是在看仇人,其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厌恶,但又像是在看朋友,因为归鹤藏还从青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怀念,但更多的还是淡漠。
更多的,是青年一如既往,从一而终的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入眼。
“穆椿他……怎么了吗?”归鹤藏小心翼翼地问。
而此刻,穆椿恰好抬头和青年对视,兰亭蓦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语气却危险地暗藏锋刃。
“到了现在,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兰亭叫出了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名字,他叫穆椿为:“岁集。”
岁集?!
如今道门中人,谁不认识这个名字,在今天之前,岁集一直是救世主的代名词。
然而经过反转之后,所有人对岁集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兰亭对着穆椿叫岁集……三道视线,齐刷刷地射向穆椿。
穆椿像是没明白兰亭是什么意思,眼神中全都是茫然,开口就道:“兰亭?”
短短两个字,他的眼神却在那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懵懂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凶戾与漠然。
最后那一刻,看到他眼神中的戾气,薛宁光几人甚至被惊吓到,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直到错开视线之后,胸腔中的心跳仍然还在加速跳动,惊疑不定。
“故人,许久不见。”“穆椿”对兰亭笑了笑。
这张脸从前常常对着兰亭笑,或傻笑或尴尬地笑,但每一次都眼神纯净清澈,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像那年大雪纷飞中,递给他那盏茶的岁集。
兰亭叹了口气,道:“岁集,这么多年,你擅长骗人的这一点,还是没有变。”
“什么时候发现的?”岁集眼神沉沉。
“我想想。”兰亭侧目微微眯起眼睛,道:“自剑窟中穆椿与那灵剑签订契约,再睁眼时,应当就变成了你。”
“原来你竟从一开始便发现了。”岁集淡淡道。
他似乎很疑惑,语气如常,仿佛曾经他狠辣相待的那段过去并不存在,问话的时候甚至堪称亲昵:“我自认演的天衣无缝,你是如何发现的?”
“你的确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兰亭语气很温和,道:“或许因为穆椿胸无大志,在当时那种境况下,他是绝对无法战胜灵剑意志,得到生还机会的吧。”
岁集正想点头,说一句原来如此,却听兰亭话锋一转,道:“又或许是……我真的太了解你了,岁集。”
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什么旁的破绽,兰亭天生就能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就如同他一见那把锈剑便觉得触动,而睁眼后的穆椿,却叫他一阵恶心。
“哈哈哈……”岁集忽然发出大笑声,笑声愈发癫狂无状,直叫一旁的三人瞬间警惕起来,严阵以待。
“我说呢,兰亭,”岁集伸手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语气陡然下沉,仿佛瞬间坠入数九寒冬,语调森寒。
“我说那时候你为何性情大变,对‘我’算计至此!”
兰亭即使对那世道失望至极,最后主动赴死,也不曾因个人私仇,而牵连过任何无辜之人。
穆椿一直待兰亭极好,兰亭从前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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