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抵着桑觉的额头,闭了闭眼道:“桑觉,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桑觉搅弄了下手指,反问道:“为什么要后悔?”
“……”
是啊,为什么要后悔。
最爱的博士已经不在了,喜欢的人类都会在不久的将来一个个死去。而作为伴侣的霍延己,永远不能把他放在第一要位。
“你是在篡夺我逃跑吗?”说完桑觉又觉得不对劲,这个不能叫逃跑,于是他补充道,“篡夺我违约吗?”
“是撺掇。”
“哦……你是在撺掇我违约吗?”
“不算。”霍延己缓缓松开桑觉的脖子,目视前方,道,“你有能力离开,不受约束,最终结果并不受我控制——
“我只是在以律法意义上的丈夫名义……劝你想清楚。”
他们前几天刚在主城读过誓词,要相知相守,不离不弃,守护彼此的一切利益。
尽管他们知道誓词不可能实现,但还是读得很认真。
桑觉愣了会儿,下意识反驳道:“你是老婆,我是你的雄性,所以我才是丈夫。”
霍延己嗯了声。
桑觉有种一拳打过棉花里的郁闷感。
车子一直没启动,霍延己吃了点干粮,包里有三明治,桑觉也不感兴趣,把类人生物揪成一块一块的,吃甜点似的。
“我应当不会后悔的。”桑觉出神地看着远方,突然低声道,“我只是想完成博士的愿望。”
“你看过她的临终视频了。”霍延己陈述道。
“博士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我,一个是人类。”桑觉垂眸,黑长的睫毛轻颤,“可代表人类的那个愿望很大,代表我的那个愿望很小。”
这段日子,桑觉慢慢理解了,对于有些人来说,私人感情永远不会超越信仰与种族利益。哪怕是对人类恨之入骨的霍将眠,到死也都还做着对人类有利的事。
有些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
桑觉不知道如果博士在这里会不会选他,但他不想被博士选择。
他不想要博士痛苦。
霍延己缓缓握住方向盘,骨节分明,手背青筋毕露,皮肤绷得很紧。
他今天未穿军装,但军装不仅仅是那套厚重的服饰……它无处不在。
幽深的森林吞噬了渺小的装甲车,周围光线骤沉,比夜晚还黑。
路上断断续续开了一个晚上,终于在第二日清晨抵达了废水研究高地外围。
废水的地势很微妙,在两个倾倒的峡谷下面,只有一条狭长的天缝能朝底下透过一点光。
桑觉变成恶龙,带着霍延己飞到最高处。
他俯视着这一切,看不出丝毫昔日研究所的影子。
如今的废水脏污,黑暗,恐怖。
昔日偌大的研究所干净、整洁、人来人往,不止有实验室,还有娱乐设施、人造森林与溪流。
桑觉眼睛慢慢红了,他呐呐侧头,确认道:“我们时不时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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