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红得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他仰起头,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突,喉结缓缓滚动,那样子不像是做什么快乐的事情,活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还是捅在了心脏上。
薛盈连呼吸都不会了。
卫听春却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她也不怎么好受,但是薛盈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心理上巨大的满足,让她兴奋得浑身血液都在奔涌。
她低下头,像头狩猎的野兽,咬住了薛盈的喉咙。
夜色深浓,蜡烛经不住烈火的灼烧,化为泥泞的蜡油,瘫软在烛台之上,直至灯芯燃尽,熄灭成一缕袅袅攀升的青烟。
没有一个婢女敢进屋来换蜡烛,满室灯火通明,变成了残光两三簇。
床幔之中两个人相拥,薛盈修长的身形,弯曲佝偻成勺子一样的姿势,将卫听春整个圈在怀中。
他的头发几乎湿透了,一缕缕黑蛇一样缠缚在他周身,他的头埋在卫听春肩膀上,咬着她的后颈,侧脸红若蜜桃,眼神涣散而迷蒙。
卫听春闭着眼睛,枕在薛盈的手臂之上,清丽的眉目染上了艳色,侧脸小幅度地随着薛盈的节奏,在薛盈手臂上上下。
一室旖旎,沉寂进乍现的天光,湮灭在黎明的爱欲,将两个相交的灵魂,紧紧地合于一处时空。
卫听春睡得昏天暗地,梦里都是童年时候那些早就被她遗忘的美好。
割完猪草后,瘫在草地上,有蝴蝶停在了她汗津津的鼻尖;隔壁的姐姐在嫁人之前,给她一个写了一半的破本子,还有半只铅笔;在淤泥里面摸到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从山中逃跑的时候,分明发现了她,却没有告诉任何人的老者……
等到她睁开眼睛,还是满室昏暗。
她撑着手臂起身,一动,皱了皱眉,身上确实有点酸,毕竟昨晚上她是主力,薛盈到后面才总算动了动。
这种酸和她经常练武耍刀的酸还不一样,她昨晚用到的肌肉群,都是平时不怎么用的。
她坐起来把床幔掀开。
屋子里也黑黢黢的,她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长榻上面。
卫听春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长袍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朝着人影走过去。
门窗紧闭,窗帘都拉着,屋子里很暗,也很静。
薛盈手里捏着群安游志,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昨晚上的事情。
卫听春朝着他走过来,他紧绷的脊柱都要断了。
“看什么呢?”卫听春问他。
薛盈慢慢抬起头,看向卫听春。
卫听春挑了挑眉。
这个小东西哎,一大早的起来洗漱打扮了?
他此刻衣冠肃整,素白的里衣领子,高得直抵下颚,把卫听春昨晚辛苦种下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
虽然是常服,但是里三层外三层又是锦又是纱的,十分华丽,长发束了一半,腰上环佩精巧,戴了一顶华丽的鎏金冠,看上去像是才从什么私人宴席上下来的。
“你要去哪里吗?”卫听春疑惑问。
看着薛盈,心里有些不满意,早上不应该一起睁眼,然后缠缠绵绵一会儿吗?
他倒是衣服一穿,像个高不可攀的玉人一样坐着呢。她现在站地上,还像个漏掉的水桶似的。
卫听春心中恶劣又生,抽掉薛盈手中的书,拉着他的手,让他感受了一下她湿腻的裤腿。
薛盈瞪着眼睛抽手,卫听春掐着他手腕道:“躲什么,还不都是你的东西?”
薛盈近乎庄重的表情直接裂了,看着卫听春面色慢慢地腾起红云。
“一大早的打扮给谁看?”卫听春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嘴唇若有似无地擦着他的唇。
薛盈并没有故意打扮,只是让婢女找了一件能遮住自己的衣服,他脖子看上去没有一块好肉了,他不好意思被人看到。
他还是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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