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县的县令仁义,肯收留他们这些灾民。家中有汉子的全家可立刻落户,分配到村落,男子分十亩地,女子和小哥儿分五亩,自行开垦。但像他这样独户的小哥儿就只有嫁给本地汉子才能留下来。
柳鱼那会儿已经山穷水尽,不得不点头应了。
他模样好,又不要聘礼,还能分五亩地原是不愁嫁的,但坏就坏在他坚持要带着关老太太一道去男方家。
关老太太今年已五十有五,云水县是不分地给她的。
青州府,一年到头风调雨顺的时候一亩地里才能产两石粮食,外来户分的都是荒地,一年两季的粮食加起来能有个一石都是上天了,这五亩地哪儿够养活两个人的。
且家里多个人还要交人头税,关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是一路逃难过来的,身子瞧着也不怎么康健,将来少不得要看病吃药的,一时都没什么正经人家愿意。
柳鱼在安济院滞留了一个月,才有两户人家上门相看。恰都是桃源村的,一户姓陈,一户就是李家。
柳鱼两相比较,选了家中人口少、关系简单的李家。
李父早亡,李青山同他娘相依为命。许是因着同病相怜,李家更能体会他的苦楚。都没待三日回门,新婚第二日,李青山就借了牛车去安济院把奶奶接过来了。
其后,待奶奶也宛如亲孙,不无恭敬的。
柳鱼眼瞧着奶奶一日日的精神又好起来,心里存着感激,渐渐安下了心。
李青山一早起来,就瞧见夫郎在发愣。
他学杀猪的事情不成了,家里地少,没个稳定的进项,娶人回来简直是让人跟着他受苦,他原是不想成亲的。
可他娘这次说什么也不成,甚至以死相逼,他不得不应了。
未成婚之前,他没见过柳鱼,还暗暗揣测过柳鱼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相处。
可新婚十日,柳鱼无论是性子还是长相都让他觉得合心意,让他觉得他想象中的夫郎就应该是这样的。就是夫郎话总是很少,同娘和奶奶有时候还有说有笑的,同他都不多说什么话,始终像隔了一层什么似的。
李青山想到这里有些无措,缓步朝院子里走去。
柳鱼被他的脚步声惊醒,回了神,“你起来了?粥好了,我盛上凉着,炒鸡蛋快,你洗漱过后就来吃。”
“嗯。”李青山轻轻应了一声,去了井棚,从水井里接连打了几桶水出来,先将灶房内和井跟前的瓦缸灌满,好叫娘和夫郎使着方便。
柳鱼把粥盛了一些在汤盆里凉着,其他的仍在锅里闷着,等一会奶奶和娘起来吃。
另一口刚刚烙饼的锅现在都还有余温,稍添一把细柴,就把锅又烧热了,柳鱼快速地炒了一盘油滋滋的鸡蛋出来。
他本是想将鸡蛋与昨日挖的荠菜一起炒的,但天气热,大清早吃这么油的难免发腻,柳鱼想不如配着卷些生荠菜来的鲜美可口。
这么早,就只李青山一人用饭,饭就摆在了灶房里。
李青山洗漱过后,过来用饭,柳鱼出了灶房帮他整理布袋。
水囊、汗巾这都是必带的,天热不好自带干粮,还要备上几文钱留着吃午饭。李青山的钱袋有些破损了,柳鱼快速地穿针引线帮他补了补。
待收拾好,李青山已用过了饭,正在敲打灶房里坐的矮木凳,“这凳子腿有些晃,今天先别坐了,等我晚上回来修。”
柳鱼点点头,帮李青山把布袋系在腰上。
被夫郎这般关心,李青山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今日是做工的最后一天了,有什么要买的吗?”
他做工的地方在县城内,村里离县城有些远,平日里不是极要紧的事也难得去跑一趟。柳鱼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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