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叫柳鱼又忆起了刚过去不久的事,他一下子有些窘,看着关老太太磕磕巴巴地道:“还…还行。”
关老太太一下子笑了,拿蒲扇点了点他鼻尖,“你啊……”
“那我问你,你觉得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柳鱼想了想,轻咬了下嘴唇,笑着说:“他是个好人!”
关老太太笑得不成。
柳鱼方才道:“我是真的觉得他人很好。”
柳鱼从床上坐起来,“他心善、孝顺、细心。”
“那他待你如何?”关老太太又道。
“嗯…”柳鱼想了一下,一五一十地答:“他没跟我红过脸,钱都给我管着。”
柳鱼又想起了那天打架的事,眼睛亮亮的,很不确定地说:“他护着我?”
关老太太笑容愈发和蔼,“姑爷眼里有你。”
柳鱼心沉了下,低下头拨着床上的凉席玩。
“你心里怎么想的?”关老太太又问。
柳鱼迟疑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打小他就见惯了他娘婚姻的不幸,也见过一些交好的小哥儿成亲后在男方家里卑微讨生活的样子。
他那时候就想他一辈子也不要嫁人,可天不遂人愿,他还是嫁了。
一开始选择嫁给李青山无非就是为了能在这里落户。婚后,他温柔侍奉着,是怕李青山甩脸色给他奶奶看。
可那些婚前他担心的事情都没发生,李青山待他好,他一下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
关老太太眸色柔和,扇了扇蒲扇道:“你年纪还小,以后都会想明白的。”
“只是,有一条,万不能叫以前的事累得你遮住了眼,封住了心。”
柳鱼笑了下,迟疑地点了点头。
心中却想,这点微末的情意又能维持多久呢?
人得时常保持着清醒,守住自己的心,才能避免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
……
拉了三天的石碾,这谷穗才算是全脱完了。
趁着今天有风,接着拿木掀扬干净,都收拾利索了,谷子装进麻袋。
秕子(没长好的谷子)也都单独收起来,它能装枕头做枕芯,到时候洗干净晒干了就能扛到集市上卖,都浪费不得。
九亩地,李青山数着麻袋,估算了一下,产了有两千斤的谷子。但谷子得脱壳变成了粟米(小米)才能食用,折合下来其实只有约一千二百斤能食用的粮食。
虞朝二十税一,谷子比粟米好储存,因此交粮税都是直接交收拾干净的谷子,算下来要交一百斤左右的粮税。另外半亩必须种的棉和麻,棉是每亩上税四两,麻是每亩三斤。
不过现在他估的也不算数,还得等村长挨家挨户的上门,拿着大秤秤过了,给了单据,按了手印,才能扛着粮食到县衙里交粮税。
但眼下,一连忙活了这么多天可算是能歇歇了。
丛春花当天就把那只下蛋少的老母鸡逮了杀了,又偷偷取了点刚收的新谷子在家舂了,磨成了粟米面,做成了饼子贴在了炖鸡的铁锅四周。
鸡肉软烂、肉香和酱香味儿十足,汤汁浓郁。贴的饼子最上头已经焦了,咬起来脆脆香香的,往下吃一点,饼又是柔软细腻的。当吃到最下面浸了汤汁的部分,味道又不同了,饼有菜香,吃起来软软的却嚼劲十足。总之,口感十分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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