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把他油腻腻的手举着给柳鱼看,“会脏了手套的。”
“不打紧。”柳鱼取了手套非要给他戴,半垂着眼说:“我拆了再洗就是了。”
“拆了再缝多麻烦。”李青山不愿意,两人正僵持着的时候又来了个买肉的,给了李青山十文钱,把那些下水都包圆了。
柳鱼好奇,“他买这么多下水干什么?”
猪下水里也只猪肝还算比较好清洗,像是猪肺、猪肾、猪大肠这些,买回去清洗用的那面粉换成钱都快能割斤肉了,很不划算的,平常这些他记着李青山都是当添头给想要的人送了。
“他是做吃食的。”李青山道:“这人早上用猪肝、猪肾、猪胰做羹粥胡饼,中午用猪肠、猪肺做卤煮,好像卖的还不错。”
“成本低廉啊。”柳鱼感叹。
十文钱就将两头猪的猪下水都买了,经手一加工,那指不定得翻几番。
“他也是小本生意。”李青山道。
纵使猪下水加工的再美味,能接受它的也是少数,所以这人的摊子规模不算大。一开始这人并不在他这里买,是前阵子被一直合作的肉铺子涨价涨得没办法了才试探性地找他的,李青山便与他说了,一副只要五文钱,这人此后一直到他这里买。
“李老板心好。”柳鱼弯起了眼睛夸他。
李青山看看左右故意凶他,“别在这撒娇!”
什么啊,柳鱼冤枉死了。
……
很快就收了摊,李青山早先就留好了要送给安济院的十斤肉和十斤排骨,把这两头猪卖的铜钱换成银子后。
柳鱼又去布铺将他这个月绣得帕子、荷包换了钱,接着又称了些饴糖,才跟李青山一块去安济院。
安济院是朝廷为收留无所养、无所依的老人和孩子设立的,虽是有朝廷拨款和富人偶尔的资捐,但因着里头人颇多,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的。
两人送了这么些肉过去,柳鱼又给娃娃们分了饴糖和自己做的糕饼,都是平常吃不着的好东西,孩子们叽叽喳喳的都很高兴。
院里管事的杜厨娘一定要留他们吃饭,从安济院嫁出去的小哥儿和姑娘不少,能回来看看的还真没有几个。不过她也不怪他们,都是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自己日子尚且艰难,又如何还能顾得上回来看看呢。
排骨可以留着之后炖了汤给娃娃们补身子,这些肉还是包饺子分给娃娃和老人们吃更合算,这样能确保每个人都能吃到。
柳鱼帮着杜厨娘和安济院的几个手脚还麻利的老人和面、剁馅儿、包饺子,李青山在外头院子帮着劈柴。不大会儿的功夫,李青山就被一群娃娃围上了。李青山与娃娃们聊着天,两方都有说有笑的。
这人真是,柳鱼听见动静忍不住笑了,走哪儿去好似都很受欢迎。
先前两次办席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些跟李青山年纪差不多的汉子都爱凑到他身边去,围着他说话。
不过他没想到,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跟小娃娃说到一块儿去。
也对,他幼稚死了,柳鱼心想。
杜厨娘和几个老人都跟柳鱼相处过一段时间,那会儿柳鱼在安济院话不多,但总是做活最多的,若是与他讲什么事情,他总是温温柔柔静静地听着,却很少见他笑。她们虽都很喜欢柳鱼,但总还是觉着他性子有些冷。
现下看他眉眼间亮晶晶隐约挂着笑的模样,就知他成婚后该是过得不错且在家里能说上话。住到这里头的人了,哪个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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