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也不愿意勉强。
就算不走星冠,回头找霍管家私下商量,也不是不能编出个别的说法。
段明打定了注意,把人往房间里轰:“快回去,睡一觉。”
梁宵还想说话,被他囫囵着推回房间,反抗不及,在床上躺下:“段哥。”
段明帮他扯开被子,闻言停下动作,皱着眉等他往下说。
梁宵从经纪人手里接过被,三两下把自己裹好,露个脑袋:“我好了。”
梁宵长得好,眉睫湛秀眸光清亮,不了解的根本看不出受过什么苦。
这么严严实实裹成个墨西哥卷,躺得一动不动,被沿掩到下颌,乖得极具迷惑性。
当初住院的时候,段明就没少见他用这一招,憋了半晌,终归没忍住扯了嘴角:“行,我也好了。”
梁宵看他神色缓和,放下心笑了笑。
段明拍拍他的卷,把屋里空调升高两度,拉上窗帘,放轻动作出了门。
-
梁宵躺在床上,听着外门合拢,闭上眼。
他其实也挺久都没再想这件事了。
当时年纪小,很多事考虑得不周全,有很多事现在回想,都并不该做。
可做了也没后悔的机会。
腺体又有点异样,梁宵反手按了按,算算时间,从口袋里摸出支便携装抑制剂。
……
虽然把经纪人气得不轻,但当时的梁宵其实真没怎么觉得害怕。
从小什么事也都得自己受着,腺体分化信息素爆发,无非是比别的更难熬些。
真论起痛苦的程度,还远比不上背诵并全文默写《离骚》,然后发现《离骚》其实不用全文背诵并默写。
梁宵自己出神想了一阵,没忍住扯了下嘴角,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当时的情形,就算没把人叫醒,其实也不是不能留个纸条,说明清楚情况。
但十一年前的小梁宵,孑然一身,没在什么地方停下过,不知道什么叫朋友。
那个时候的小梁宵,有着固执且自成一套的逻辑体系。
只要不问名字,两个人就不算朋友,就是冷酷的骗吃骗喝关系。
只要他设法让对方脱险,就算还了这些天的饭钱。
只要他不喊疼,就还能熬得住。
翻窗户跑出去的时候,小梁宵其实已经连站都站不稳。拼着不知道哪来的一口气,撑到上火车,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那趟车十七个小时,梁宵昏昏沉沉,在列车前行分割的光影里睁开眼,发现还有十来分钟到站。
胳膊上咬出来的伤没来得及处理,血洇透了两层衣服。
幸好当时穿得厚,又死死抱着书包挡住,没人察觉。
梁宵抬手遮着眼睛,呼了口气。
后来经历的事更多更杂,很多画面已经被时光磨得很淡,怎么打工挣钱,怎么一点点找地方落脚,他其实都记不大清了。
再后来,就是靠着当时被逼着学出来那一点底子,加上骗吃骗喝锻炼出来的演技,考上了表演学院。
当初那一次分化时的爆发到底留了后遗症,没有特效抑制剂,医院开的药只能勉强控制,他的信息素后来又小规模失控过几次。
也都是那么干熬过来的。
直到飞扬药业开发出Valu,才总算彻底有了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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