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成松软一团的脑袋想不出他是因为对刚才鲛人举动生不起气来的愤怒,还是纯粹的恼羞成怒。
他只是咬了,他就是咬了,他还要使劲咬!
他气死了。
冷白细腻的皮肤被撕开一个个小口子,鲜血流出,又被渴血似的吮走。
咬累了还要歇一会儿,掌心撑着鲛人的腰腹喘气,喘好了继续使劲儿。
鲛人就这样纵着他咬了六次,才将手从狼似的牙齿下拿回来。
沈忘州连自己是谁都要忘了,也没忘司溟和胤淮的事情,嘶哑着重复确认:“他真的回来了么?”
鲛人不自觉弯起眼睛,心情极好地纵着他:“真的回来了。”
沈忘州缓缓舒了口气,放过了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向后脱力地靠进了鲛人的怀里,全凭腰上的手臂借着劲儿,才没直接滑到地上去。
浑犯完了,才想起自己是求人的那个,偏头半埋进鲛人肩膀,闷声道歉:“疼吗?”
“疼呢……”鲛人将被咬得血痕四溢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舔了舔,仔细认真的动作和神情,仿佛在隔着空气与人涩意浓浓地接吻,血腥是最好的助兴。
殷红沾染了唇,荼蘼艳丽,他低声笑,染血的唇印在血流搏动的脖颈,细细捻动,含糊不清:“我很记仇。”
沈忘州神经始终绷着一根,身体已经虚软得不行了,还小心着身后的人会做什么。
颈侧的吻连成湿漉的一片,他刚才疼了,才记住了。喉结滚得像在喝水,依旧梗着脖子没躲,攥着他手指的手奖励地按了按他手心儿。
“你不记了,不记仇了,”沈忘州软在他怀里,胡乱说着。
嘴巴发干,嗓子也开始干,他舔了舔嘴唇无力地晃了晃肩膀,身子再虚说话也是大爷:“我渴了。”
鲛人松开一只手时,沈忘州微微皱眉补充:“不喝上次的酒,喝水。”
多么懒散糊弄的人,硬是被惯出一点儿娇气来。
喉咙里溢出一声沉沉的笑,鲛人“嗯”了声,含住他耳垂,宠惯着低声重复:“不喝酒,喝水。”
指尖凭空出现一只小瓷杯,稍稍一晃,便盛满了甘甜的水。
沈忘州看不见,但是能听见晃动的水声,浅浅细细地砸在杯壁上,他舌头抵在上颚蹭了蹭,干涩地咽了口口水。
渴。
冰凉的杯沿抵在唇边时,沈忘州弯起脖颈低头去喝,嘴里的血腥味混杂着水里的甜,好像血腥都变甜了,让他嗅着鲛人手上的伤口,努力吞咽着甜水。
两只手一只被鲛人攥着,另一只手也不去接瓷杯,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似的,让鲛人伺候着。
干巴巴的嘴唇被甜水润得湿漉漉的一圈,沈忘州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不稍片刻便喝足了。
沈忘州抬起头,喝了几口水就累了,想继续靠在鲛人身上,嗅着那股让他浑身舒服的冷香歇着。
但唇边的瓷杯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他脑后已经抵在鲛人的脖颈上了,瓷杯依旧抵在他唇角,倾斜的弧度容不得他犹豫,不经思考地张开嘴咬住杯沿继续喝,不然就洒了。
瓷杯倾斜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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