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捧书卷的人对上了视线。
两人皆是一愣。
沈兰溪没想到他这个时辰会过来,讶异道:“郎君怎么过来了?”
这话倒像是西院儿是她的,他成了不速之客,扰了她的清净。
祝煊憋了憋,吐出一句:“……来吃饭。”
他神色淡然、语气寻常,但又让人能从其中听出几分憋屈与无语。
沈兰溪张了张嘴,小声的‘啊’了一声,眼风扫到他肩头雪化之后洇湿的一块儿,殷勤道:“还得等一会儿才能摆膳,郎君先去换身衣裳吧,可莫要着了凉。”
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关切自己郎君的意思。
祝煊‘嗯’了声,受了她的好意,抬脚往内室走。
绿娆看了眼又缩回被窝里看话本的沈兰溪,依然伺候在外间,没有跟过去。
沈兰溪眼角的余光看见祝煊进去,立马与绿娆招招手,待她附耳过来,悄声道:“你去与小厨房说一声,多做一份膳食。”
今日祝煊迟迟没来,她还以为他是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祝老夫人最是喜欢自己的曾孙,第二喜欢的便是祝煊这个嫡孙了,怎会不留他用饭?
是以,她差元宝去吩咐厨房时,根本没算上他的饭菜……
绿娆:“……”
祝煊换好衣裳出来时,膳食已经摆好在桌上了。
酥饼,肉包子,一小碟的酸黄瓜,小炒肉,还有两盘子的点心。
他面前放着一碗鸡丝粥,对面那人跟前是一个白陶罐子,上面且还盖着盖儿。
“郎君换好了?那便吃饭吧,等你等得我都饿了~”沈兰溪娇娇的说了一句,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自己面前的罐子。
热气儿混着香味儿跑了出来,醇香浓郁,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甜,她立马深吸口气,嗅了一鼻子的香。
头顶上的视线着实有些扰人,沈兰溪眨巴着眼睛抬头,与他解释二人饭食为何不同。
“鸡丝粥做的不多,我喝这个莲藕汤就行了,郎君不必歉疚。”
祝煊:“?”
上面还飘着一层淡淡的油星儿,只是莲藕?当他瞎吗??
他着实不瞎,还能瞧见里面砍成小块儿的排骨!
祝煊无言了一瞬,忽的逗弄心起,掀袍在她对面坐下,“你虽是刚入府,不知府中银钱多少,但也不必紧衣缩食,且事事紧着我,今日便罢了,这粥给你吃,我来喝汤。”
说着,他把自己面前的鸡丝粥端给她,作势要换了她的‘莲藕汤’。
沈兰溪瞬间警铃大作,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抢她的吃的可还行?
不行!
立在一旁伺候的元宝见状,也立马瞪圆了眼睛,恨不得帮她家娘子抢回来,屏着呼吸,一副紧张模样。
主仆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护食得紧。
“嗯?怎么?”祝煊状似不解的问,眉眼间满是真诚。
沈兰溪张了张嘴,扯出一抹尴尬的假笑,“夫君身子羸弱,我特意让人在这鸡丝粥里加了几味温补的药材,想着给夫君补补。”
她说罢,又一手抓着帕子半遮脸,一副娇羞模样,“妾身知道郎君心疼人,不愿委屈我,但妾身不觉委屈,郎君安好,妾身才能真的好,难道郎君真的要拂了妾身的一片心意吗?”
这……情情切切的一番话,祝煊听得眼皮直跳,盯着她那张樱桃唇看了半晌,不知道那嘴里还能说出多少哄人的话。
明知她是哄人,但也听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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