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裳也未脱去,滚做了一团,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软枕上。
许是睡得不舒服,一双柳眉紧皱,嘴巴也不高兴的撅着。
这个倒是醉意没有上脸,身上的清甜香气却是比外间更甚。
祝煊湿了帕子,伺候着一大一小两个醉鬼净了手脚,又把人摆正了,才抬步出了屋子。
“去与阿年说,马车不必在府外等了,今日不去了。”
阿芙才犯了错,怯怯的应声,头也不敢抬。
“今日他们两个喝了几坛子酒?”祝煊又问。
“空,空了三坛子。”阿芙结巴的回,丝毫不敢与他说,少夫人把他珍藏在树下的那坛子酒开了封。
饶是如此,祝煊额头的青筋也狠狠一跳,在心里细数着那酣睡的两人的罪状。
近晚时,沈兰溪才悠悠转醒,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她想起什么,忽的浑身一僵,着急忙慌的起身往外走。
她都醉了,也不知道老夫人那宝贝金疙瘩如何了,若是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她可担不起!
一出内室,沈兰溪急急刹住脚步,目瞪口呆的瞧着不在她预料之中的人……和饭菜。
她这才注意到,屋里已经亮了烛火。
“醒了?”祝煊问着,放下手里的书册,掀起眼皮、眼神无波的瞧她。
沈兰溪咽了咽喉咙,心虚道:“郎君几时回来的,怎的不唤醒我,这样等着菜都该凉了。”
“左右是已经热过三回了,也不差多一回。”祝煊凉声道,“不坐?还是不饿?”
沈兰溪心里直打鼓,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榻上凸起的那团,乖觉的在他对面坐下,软软道:“饿的。”
祝煊定定的瞧了她一息,视线瞥到软塌,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苛,“还装睡?”
沈兰溪顺着他的视线瞧去,眼见那一团锦被抖了一下,继而一颗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
“……父亲。”祝允澄穿鞋下榻,恭敬行礼,语气里是与沈兰溪方才如出一辙的心虚。
“过来用饭。”祝煊道。
清粥小菜,三人食不言寝不语的吃完。
沈兰溪刚想亡羊补牢,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让祝允澄先去洗洗再回主院儿,便被身后的男人喊停了脚步。
“去哪儿?”祝煊声音低沉,带着股压制,“都站好。”
沈兰溪本不想听话,但是触及到他的视线,立马识时务的过去与他的好大儿排排站。
祝煊盯着那两个臊眉耷眼、垂首认错的人看了半晌,终是开口道:“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沈兰溪脑子里的弦似是被人弹了一下,她神色单纯,透着股天真,“郎君在说什么呀?”
她话一出口,祝允澄心里‘咚’的一声,落下了千斤重的大锤。
完了。
祝煊嗤笑一声,茶杯盖子擦过杯盏,清苦的茶香在屋里散开,嗓音清润,“明知故问,罪加一等。”
沈兰溪:“……”
“我最后问一次,自己说,还是我说。”祝煊视线扫过两人,沉得发黑。
祝允澄立马打了个哆嗦,“我们自己说。”
沈兰溪脑子转了转,跟着开口,避重就轻道:“我们晌午吃了烤全羊,我还给郎君留了条羊腿,本是吩咐厨房热了,晚上给郎君尝尝,但许是忘了。”
祝煊勾了勾唇,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轻飘飘的重复她的那两个字,“忘了?”
沈兰溪呼吸一滞,呐呐点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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