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煊瞧着那拿着书、慢慢蹭到墙角、还留了两寸距离的人,摇摇头无奈的笑了,迈入里间书房。
留两寸地儿,便不是面壁思过了吗?
真傻。
沈兰溪不知他心中所想,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低着脑袋给自己通红一片的掌心吹风。
祝允澄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回头,瞧见沈兰溪挨了罚的手掌时,顿时不满的瞪圆了眼睛,低声又惊讶的道:“你的手怎的这样红?”
沈兰溪一瞬间觉得,自己与他是站在同一战壕的兄弟,受了关心,立马义愤填膺的附和,“是吧,你也觉得他打得重吧!我就跟你说嘛,你父亲太——”
她视线落在伸到她面前的手掌心时,话音戛然而止。
小胖手不止是红,还明显的肿了。
都那样胖了,竟是还能瞧出肿了,如此便知那五下戒尺的力道了。
“……你还比我多挨了两下。”语气幽幽。
沈兰溪小心的瞧了眼他委屈的脸,讪讪的放下了自己火热发烫的手。
“还不背,今夜是要几时歇息?”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了那面墙思过的两人的交头接耳。
沈兰溪两人瞬间安静如鸡,各自翻开了自己手里的书册。
祝煊走到书桌后坐下,也打开了书册来看,与他们手里的不同的是,他的上面是画。
书册上的字不似印出来的,倒像是被人一笔一划亲写的,力道锋利如苍松,沈兰溪顾不得欣赏那字,往后翻了翻,有些绝望。
五十条家规,整整十页!
还几时歇息!
她今夜不眠不休都背不完!
事实也如此,近乎子时,祝允澄过去默背了大半,还剩一小半留给了明日,祝煊让他去侧院儿歇息了。
沈兰溪却还卡在前两页上,被提醒了三次,才爬到了第三页,这次,祝煊没有提醒她。
“不早了,去沐浴歇息吧。”祝煊忽的道。
沈兰溪踟躇着没动,“你再提醒我一句嘛~”
她才不要留过夜呢,明日还得再挨七下戒尺呢!
祝煊扫她一眼,忽的笑了。
她心思太浅显,都写在了脸上。
“伸手我瞧瞧。”
沈兰溪最是识时务,立马把微肿的手心摊在他面前,与他卖乖道:“都有些肿了,木木的。”
祝煊捉住她的指尖,视线落在她浅淡纹路的掌心。
是有些肿了,薄薄的一层,依旧红艳艳的。
到底是太娇了,他都收了力,还是将她抽肿了。
不知是他瞧得太认真还是怎么,沈兰溪忽的红了脸,抽回手缩在袖子里,语气不甚自在的打破这沉默,“我这比澄哥儿好多了,他早就肿了,还高许多,我这就——”一点点。
“第十六条,要尊师敬长,孝顺长辈,不可忤逆……”祝煊忽的开口。
沈兰溪垂眸,神色惊讶。
烛光下,男人坐姿端正,宽肩窄腰,一手握着书卷,抬起的眼眸里视线专注,眼神柔和,薄唇一张一合。
书册上那些枯燥的字词,忽的也没有那样烦人了。
“晨昏定省,与长辈奉茶,初一十五,或逢佳节,与长辈一同用膳,新妇要立于桌前伺候长辈,长辈赐座,方可坐。”沈兰溪笑盈盈的接道。
祝煊勾了勾唇,又开口:“第十七条……不可做有损家族颜面之事……”
沈兰溪:“……守规矩,行正礼……”
桌上的烛火渐弱,最后跳跃一瞬熄灭,五十条家规的最后一字也落了声。
黑沉沉的屋内,只能听见两道呼吸声,气氛静得暧昧。
沈兰溪咽了咽喉咙,忽的有些捉摸不着的慌乱,“你,你要不要喝冷茶?”
男人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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