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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维尔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语气歉疚:“抱歉,因为我……实在太紧张了。”
他能感觉到埃尔温望向了自己发抖的手。然后,埃尔温冷淡的声音落在他耳畔:“你这副模样,在外面恐怕活不过十分钟。”
“但是、但是……”塞维尔有些委屈,“又不是我主动在清除夜离开家的……”
“你没有想过离开家,那你怎么能在清除夜前毫无防备、把自己置身在那样危险的环境里——和一群Omega待在一起?”埃尔温的声音骤然降温。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他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清除夜前会被盯上的全都是像你们这样聚集在一起的Omega?”
长久以来憋闷在塞维尔心底里的烦闷与怨恨终于爆发,他的手指扭作一团,哽咽声从紧咬的牙齿缝中漏出来:“是,我不知道!我不像你,我住在象牙塔里,见到的东西都是理想的、美好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外厉内荏,声音里逐渐染上了哭腔:“如果、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我只会在学校里好好待着,像往常一样上学,怎么可能眼见着我的朋友们死掉……!”
他说不下去了。他并不想哭的,因为这样让他看起来很软弱可欺、一无是处,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喉咙里迸发出的抽噎声,也无法控制连串的泪珠自眼眶滚落,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和绝望如决堤的潮水般倾泻而出。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他的手指死死抠抓着自己的手臂,哭噎声夹杂着紊乱的喘息,急促得像是濒临窒息,“我又怎么会遇到你……还被你这样标记了!”
埃尔温沉默下来,直到塞维尔哭得快要断气,嗓子哑得像是要快坏掉,他才抬了抬手指,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抹掉塞维尔憋红的脸颊上遍布的泪痕,有些僵硬地说:“不要哭,塞维尔,不要哭。”
“……还有几个小时,清除夜就要过去了,”他顿了顿,又说,“你很快就能自由了。”
“自由?”塞维尔蓄满泪水的眼睛睁大了些。他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流满水痕,像即将融化的雪人,“但你标记了我,一小时前还和我上床……我以为、我还以为……”
他好像还抱有着某种希望,因为刚才那一番温存到最后居然甜蜜得不可思议,以至于他居然凭空臆造出某种不适当的幻想来。
“我别无选择,”埃尔温静静地说,声音里蕴藏着浓浓的疲惫,“别哭了,塞维尔,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再安全了。”
塞维尔努力吸吸鼻子,把丢人的哭嗝咽回肚子里去。他心里说不上是如释重负,还是难受得想要再次大哭一场——这很奇怪,能够再次和埃尔温断绝关系,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但他既不开心,也不快乐。
“走吧,我会一直保护你到天亮,”他听见埃尔温低声说,嗓音的质感依旧如金石般冷硬而具有磁性,“那个想杀掉我们的男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塞维尔喃喃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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