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维尔的声音顿时哽住了:“但是……但是……”
“还记得你离开的那一天吗?”埃尔温嗓音里具有某种奇异的宁静,“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然后,我在那天晚上分化了。”
“原来Alpha的分化期也会那么痛苦,”他说,“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以为自己会被活活烧死。那个时候,我想见你,也只想见你。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想着你怎么能那样狠心,居然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毫无留念地离开了,甚至没有一声道别。”
塞维尔愣住了,感到心脏在突突地跳动。
“你究竟在想什么,格兰尼,”埃尔温用那个疏离的称呼喊他,“自从你逃开后,我们毫无交集,到现在已经跟陌生人没有两样了——这是你决定的。”
对啊,他究竟在想什么呢?塞维尔想说的话通通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是因为埃尔温眉眼间的无情还是话语中的残忍——但埃尔温说得没错,当初逃走的是他,拒绝沟通的也是他,现在惹来麻烦的是他,反覆纠缠的也是他。
他自己也搞不懂了——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Alpha曾在地牢里那样贪婪地嗅闻他的信息,又那样不顾一切地保护他,甚至会将脸颊埋进他的胸前偷偷哭笑——他怎么不可能喜欢他?过去几个小时内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触即碎的幻境吗?
“你是个累赘,单纯得可怜,又天真得可恨,”埃尔温的嗓音里没有一点温情,“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呢?”
“但是……”塞维尔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来,“我以为你……以为你还喜欢着我。”
埃尔温闭了闭眼睛,低喃道:“三年了……就算我曾经喜欢过你,也和现在没有关系了。”
塞维尔哑口无言。他清醒了,他早该清醒了——这只是清除夜散播的疯病导致的臆想,是吊桥效应在作祟,是他一厢情愿地伪造的一场梦。
等到了明天一早,等到所有人都恢复理智,他们只会再次躲开彼此,又怎么可能相互喜欢?
“你走吧,”埃尔温在长久的沉默中缓缓开口,“你不是想走吗?走啊。”
塞维尔默不作声,轻轻揉了揉凯茜的脑袋——她一直在用慌乱而困惑的眼神看着他们,像不能理解人类言语的小动物,只能本能地觉得不对劲,红着眼眶,眼巴巴地揪着塞维尔的衣袖不放。
“凯茜乖,”塞维尔用自己最温柔也最虚伪的嗓音说话,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我该走了。”
“塞维尔……”凯茜皱着鼻子,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手被埃尔温轻柔但强势地握住了,脏兮兮的金发耷拉在脸颊两侧,像只垂着耳朵的无辜小狗,可怜得让塞维尔感到深深的内疚。
但他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往后退了几步,等到距离远到足够在他们之间划清楚界限,他才轻轻地说:“再见,埃尔温。”
埃尔温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用同样低缓的声音说: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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