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看这类新闻,”塞维尔当即局促不安地绞紧了手指,内心里发誓回头一定要把和迪特里希家的新闻翻个底朝天,原本忐忑的语气里不禁带上了轻微的埋怨,“……埃尔温也不愿意和我说。”
“他当然不愿意和你说,毕竟那不是什么非常光彩的事情,”麦克斯慢条斯理地说,“简单地说,因为许多原因,迪特里希家已经破产了。”
这其实也是塞维尔的猜想之一,可他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忍不住继续发问:“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将埃尔温和他的家人赶尽杀绝呢?明明破产后也会受到法律保护的……”他的话语在这里突然顿住,因为脑袋里又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难道,他们借了高利贷?或者参与了黑市交易?还是说……搅入了黑帮纠纷?”
他越想越焦虑,眼巴巴地望着麦克斯,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但黑发男人笑得咧开了嘴:“你有这么多问题,为什么不去问问埃尔温呢?”
塞维尔顿时哽住了,随后小声说:“他讨厌我啊……他甚至都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
就算凯茜说过埃尔温的确在意着他,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他做错了很多事,不该把盖布里奇的所作所为牵连到一无所知的埃尔温身上,也不该因为日记里的只言片语那样慌张地不辞而别。他在清除夜里给埃尔温添了那么多麻烦,像个闯祸精,获得了埃尔温的保护还不知足,最后还搞得埃尔温生死未卜。
而且,他还记得埃尔温站在父亲的断头台前,在血与雾交织的火光中转过头来,眼神中透着猩红色的、蚀骨的恨和冷意,让他如坠冰窟。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感到愧疚和自责的——因为盖布里奇的死居然让他感到了一丝解脱,因为这长久以来一直纠葛着他的噩梦终于消失了。
但这是不应当的——在埃尔温痛苦的时候,他却觉得庆幸,这是不应当的。
塞维尔沉默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缓慢地握成了拳头,同时轻声说:“我……我现在只希望他平安。”
麦克斯像是不习惯说什么安慰的话语,跟着他一同缄默下来。车厢内如此安静,在塞维尔耳边回荡着的只剩下街道上的喧闹人声——又一片围墙被推倒了,墙体崩塌的声音像地震般隆隆穿来,而正在这时,麦克斯忽然喊起来:“塞维尔,我先离开一会儿!”
“什么?”塞维尔猛地抬起头来,随后看见麦克斯自车门边缘一跃而下。
男人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边往外跑去,一边朝街道另一边挥舞着双手,嘴里叫嚷什么。在他的指挥下,几辆破壁车的顶篷上很快架起了重型机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左侧的街道口——
塞维尔这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蓦地转过头去。
在如血液般黏腻浓郁的夜色里,他听见了汽车引擎的隆隆咆哮声。然后,有两道刺眼的澄黄色光束撕开了逼仄的夜幕——他曾经见过的改装悍马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凶猛巨兽,冲过了丘壑般凹凸不平的废墟,悍然闯入了这条街道。
是那帮追杀埃尔温的人!
塞维尔差点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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