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进来了,就总得管一管。倪霁看着那一艇东倒西歪的伤员想。
这一飞艇的人命总比自己这条烂命值钱点。如果能捞几条出去,哪怕坏了事,下?面的兄弟们?也不至于笑我。
从那摇摇晃晃的飞艇,残破凌乱的缺口中,他突然看见了那一片狼藉中唯一站着的人。
倪霁的瞳孔收缩。
是她?
那个向导怎么会也在这里?
倪霁见过眼前这个向导三次。
第一次,她还是个小?姑娘,光着双脚,抱着膝盖坐在冰天?雪地里,一脸平静地看着天?空发愣。
第二次,长大了的女孩穿着一身绣着金线的白裙,蕾丝花边簇拥着小?小?的脸,精致又漂亮。
第三次,她换了一身如烟似雾的黑裙,被别人奚落,却依旧面无波澜,不闻不动?的样子。
那一次她把自己按在漆黑的管道里,让自己闷声吃了一个说不出口的大亏。可?她还是那副冷淡精致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这是倪霁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狼狈的样子,她站立在一地的废墟中,白皙的脸上满是汗和?尘土,头发黏在脖颈上,衣服湿透了,沾染着血。
只是,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此刻却在飞扬的硝烟中亮起了光。
透着一点怒,一点愤,一点不愿服输的狠劲。
像是染上了人味儿,不似往日那般八染不识,七情不具的模样。
幸好,是进来了。
倪霁没?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软了一下?,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张冷冰冰的臭脸,在看到向导的那一刻都变得柔和?了。
“喂,你是救援队的吗?”摇摇晃晃的飞艇上,有受伤的哨兵挣扎着爬起来,冲着半空中的倪霁喊,“你们?来了多少?人?”
倪霁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一只白雪猫头鹰。
“只有我,和?他。”
那只猫头鹰是宋元思的精神体?。有些怯怯,又固执地跟进来。
只有两个人?
只来了两个人。
所有人刚刚燃起希望的心,又重新沉了下?去。
倪霁松开手?,从上空抛下?去一个拳头大小?的珠子。
琥珀色的圆珠十分坚硬,在甲板上蹦跶几下?,骨碌碌地滚动?一圈,方才停下?来。
它看上去很光洁,纹理瑰丽,像一块凝固了多年的圆形宝石。
只是细细一看,那内部?斑驳的纹理,竟像一个巨型的眼球。
在遭遇到落地冲击力的一瞬间,它仿佛活了过来似地,眨了眨竖着的瞳孔。
转动?停止之后?,斑驳的瞳孔再一次石化。静静躺在飞艇的甲板上,看着天?空,又变得和?死物一般凝固在时?间里。
“这是钥匙。”倪霁摇指远处的天?空,“我已经打开了门。”
顺着他的指尖看去,远处的天?空,一道门型的空洞正在张开。
仿佛在黄昏色的画布中,生生剪开了一个洞。撕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洞口,一个通往生路的门。
虽然那门看上去有些远,但那远远的漆黑洞口,就是生的希望。
“钥匙,他拿到了钥匙!”
“看那里,是门。门打开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伤痕累累的哨兵们?拥抱着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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