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她是他的绝处逢生。
梁栩柏见男人双眼直勾勾盯着烟屁‘/’股,挑眉,果断上前拿走周时予手里烟头丢掉。
他没骨头似的靠墙,语调懒散:“就没想过循序渐进、让她慢慢接受?”
“接受什么,和疯子一起生活么。”
周时予直视左手掌心空落落,只剩无名指指根的钻戒:“她要的已经很少了。”
——”你希望,另一半是什么样呢。”
——“性格温和、情绪稳定,能聊得来就可以。”
周时予清楚记得,那晚她说的每个字。
那是盛穗第一次坐在他的副驾驶座,如薄纱的皎白银月洒落在她姣好的面庞,梦里都不曾见过的侧颜,让周时予甚至不舍得眨眼。
她说的是,她想和一个正常人生活。
只是要一个正常人。
再简单不过的要求、甚至随便是谁都可以,却独独排除了周时予。
反反复复的病情发作,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这辈子都注定无法成为正常人。
周时予直起身,头靠在墙壁,望着乌黑穹顶中夹缝生存的一丝天光,忽地笑了笑:
“这世上这么多正常人,偏偏只多出我一个。”
“......看你怎么定义‘正常人’,”梁栩柏双手抱胸,仰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是个人都难免有点心理问题,照你这么算,所有人都是潜在的‘疯子’。”
“再说了,当正常人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跳出别人套下的定义,谁都是正常人。”
大话谁都会说,多数无事于补;周时予并非怨天尤人的性格,决定将选择权交给盛穗,就不会再多废话。
口袋里的黑色手机震动,周时予低头,点开陈秘书发来的消息。
【陈秘书:刘医生那边打电话,说最新一批动态血糖仪已经送到了,使用前需要进行教学,想问下盛小姐那边什么时候方便。】
什么时候方便。
他也不知道。
垂眸望着屏幕上的细小黑字,周时予只觉得它们下一秒就要从手机跳出来,按键锁屏,突然生出几分悔意。
该晚几天再和她说的。
至少要让她先试试动态血糖仪,否则下次再突发低血糖,没人在身边该怎么办。
知道盛穗能照顾好自己,周时予终于意识到,结婚不过一月有余,他已经习惯和盛穗生活共处的日子,太多事情被他当作理所当然。
比如随时给她打电话,随时去到她身边,随时可以拥抱她、亲吻她、甚至和她长长久久地做‘/’爱。
在蜜罐里浸泡享乐太久,让周时予得意忘形地忘记,卸去伪装的本真的他,其实连对她好的资格都不曾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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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穗沿着海岸线独自走了很久。
浅黄色的海沙颗粒细软,踩下去,半只脚便会陷进去;再拔出来时,能看见不规则的浅坑,四周的流沙再向低坑处陷落。
海岸线横跨千百公里,沿东方是不见尽头的商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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