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大牢的时候,外面的日光刺目到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身后的隶臣上前一步用手挡在了他的眼前。
许久没有见到阳光,在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刹,菟裘咎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外面的新鲜空气再次坚定了他一定要想办法翻案的决心。
等适应了阳光之后,他睁开眼睛转头对着隶臣笑了笑,继续跟着治狱吏往外走。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一件事情——他的眼睛看东西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感觉比他原本的视力还要好一点。
只是在牢里的时候他的确是看任何东西都很模糊,光线不好的地方更是跟瞎子没什么两样。
所以……他不是眼睛不好,而是有夜盲症?
如果真是这样,菟裘咎反而放心了一些,比起眼睛坏掉,区区夜盲症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只要注意补充维生素还是能救一救的。
菟裘咎心头的压力减少了一点,跟着到了公堂,之前见过的那位大夫同时也是文无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上首查看竹简。
他进去之后站在那里安静地等着,顺便预设了一下对方可能询问的问题,然后再组织语言回答。
菟裘咎的设想中对方可能问他为什么要反口,或许还会再按照既定程序将那些问话再问一遍。
那些问题在原主的记忆中都是有的,这一次再回答的话,菟裘咎肯定要换一种回答方式,最好是引导对方带着他去现场看一眼。
记忆中只有在李卜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曾经去过现场,对于现场的记忆十分模糊——因为原主当时就被吓晕了。
不去现场基本上也没办法获得更多讯息,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这个案子已经过去许久,判都判了,作为现场的别院或许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痕迹。
但不管怎么说总要去看看。
菟裘咎心里盘算着他同时挺直脊背准备应对文无害的问话。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文无害问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与之前略有不同,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菟裘咎:???你怎么看出来的?
猝不及防之下他直接愣在了那里,更不要提立刻回答。
他不说话,文无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之前未曾有过的锐利。
菟裘咎眨了眨眼问道:“这也与案件有关?”
文无害点头:“自然有关,若是只看爰书,我没有看出任何疑点,若没有其他问题,这次乞鞫便不成立。”
菟裘咎面色微微一变,所以刚刚的问题就是有关能否继续乞鞫的“其它问题”?
他有些疑惑:“文无害似乎对我颇为了解?”
若不了解怎么可能说出“性情大变”这个词?
可记忆中的确没有这么个人,这让菟裘咎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文无害摆手说道:“此事与案情无关,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好。”
菟裘咎无奈只好说道:“小子没变,只不过因为恐惧而生出些许勇气,便是死也想死个明白。”
文无害却摇头说道:“不,不对,你若有此勇气不会到现在才要求乞鞫,难道读鞫之时你便不怕?”
菟裘咎顿时沉默,他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性格,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那就是胆小懦弱,话又说回来,就算知道了原主的性格,他也装不出来啊,又不是学表演的,更何况性命攸关之下,他也没工夫再去模仿原主的行为习惯。
那么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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