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罐罐占据,他的刮胡刀像个弱势群体摆在边上。
还有新鲜事儿,每天回家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灰白卧室换了淡紫色、乳白色的床单被套。黑胡桃木餐桌铺上了桌布,纱帘变成荷叶边蕾丝,床角多出一张毛茸茸的小地毯。
原本他的装潢是冷酷的工业风,自认为相当高级,现在被陆梨浪漫的碎花、薄纱、五颜六色冲击,装酷是再也装不起来了。
生活习惯和审美喜好可以慢慢磨合,都不算什么,他郁闷的是有时候半夜醒来摸不到人。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霍旭西心惊肉跳,大活人莫名其妙消失了。
电话打过去,陆梨倒很快接通,只是声音非常冷淡,交代一句:“我在医院接遗体,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他的担忧和困惑堵在胸口,好半天才纾解。
陆梨在工作上的认真与生活中的懒散几乎判若两人。
霍旭西常常听见她打电话,联系火葬场、墓地,协调殡葬团队,沟通各路人马,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忽然想,福寿堂的众人一定觉得她非常可靠,非常有安全感。
换做他也很乐于和这样的人共事。
但他们是情侣。
霍旭西特别不爽的一点,陆梨工作起来眼睛里完全没有他的位置。
而陆梨不爽他的地方只多不少。
首先这个狗东西毫无羞耻心,有时洗澡或换衣服,直接光着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每次她慌乱别开视线,还会招来无情的讥讽。
再有就是他死性难改的德行,防不胜防地使坏。
那天小区停电,陆梨半夜醒来不敢上厕所,于是把男人摇醒,拜托他陪自己去。
霍旭西体贴地送进洗手间,等她刚坐上马桶,他打个哈欠转身就走,还不忘提醒说:“别往旁边看,镜子里好像有人。”
陆梨寒毛耸立,恨不得冲出去一脚踹死这浑球。
两个人相处,小打小闹也不算什么,她最烦的是他招蜂引蝶。
因为洗车店对外留着他的联络方式,所以霍旭西手机里存有不少客户,人多了,难免遇到些奇形怪状的男女。有的深夜找他撩骚,甚至发来性感自拍照。
陆梨在旁边看见,目瞪口呆。
而他似乎见惯不怪,要么视若无睹,要么拉黑作数。
陆梨眯起双眼冷哼:“你诱惑挺多哈。”
他耸耸肩:“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
陆梨被激出占有欲,打开摄像头,拉着他拍了张贴脸照,设置成头像。
“现在都知道你名花有主了,谁再发些有的没的,别怪我骂人。”
霍旭西惯爱看她吃醋,故意逗说:“不至于吧,赚钱而已,都是客户,不好得罪。”
陆梨上下打量,挑眉冷笑说:“你怎么不直接去卖呢,你做牛郎肯定比洗车更有前途,赚得更多。”
他死皮赖脸贴过来:“我倒是想啊,可惜伺候你一个就够累的了,你说你一晚上要几次,我哪儿吃得消?”
贼喊捉贼胡说八道……
最近陆梨回自个儿家,发现家里的电器莫名其妙更换一新,还多出一台按摩椅。
“谁干的?”
“小霍。”外婆说:“前几天空调故障,你又不在,我跟他说了,他就给换了新的。你看这种圆柜的不占地方又时髦,清理起来也比挂机方便。”
“可是那台挂机才用了三年呀,洗衣机和冰箱也崭新崭新的,为什么换掉?”
“那小霍说家电用个几年差不多就得换了呀。”
“……”陆梨头昏脑涨,立刻打电话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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