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么催促,他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想其实也没那么要紧,打屁股针就打了,不用让李景恪出去的。
池灿紧接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他是怕冷,也怕打针,”李景恪抬手跟了过去,坐直起来搭在池灿后背,然后把人轻轻一带,不咸不淡地出声说道,“家里平常没别人,就他一个,被我惯坏了。”
李景恪跟护士说:“就这样打吧,也快一点。”
“可以的,这样我也方便,”护士阿姨笑笑,最后轻轻推了一下针筒,嘴里说,“是父母外出务工去了吧,那还好你们是兄弟两个人,有个哥哥,不然有爷爷奶奶的跟爷爷奶奶,没有就只能到处搭伙过日子嘎。”
池灿有些迟钝地面对着李景恪,膝盖倚靠在李景恪的腿边。
他们默契地沉默着,谁也没回答阿姨的这些猜测。
李景恪抬眼看向他,一只手顺着池灿后腰摸过去,将他搂紧了一点,手指勾住裤腰边缘,然后稍稍用力把他裤子往下脱了脱。
这一次打的还是同一边,针头扎进来的感觉依然令人心脏发紧。
但池灿手虚虚撑在李景恪的肩膀上,身体里的疼痛反应好像完全被不知所谓的悸动盖了过去。
他低着头,还没有看清李景恪颈侧衣服上的线头,护士阿姨已经抽出针管说好了。
外面好像又来了新的看诊病人,护士阿姨很快风风火火地出去了。李景恪卡着松紧带重新提起池灿的裤子,掌心仍然带着温度地按了按。
池灿软了下腰,试着伸手抱住李景恪。
李景恪的声音就从耳后传来,乍一听冷冰冰的,“明天还要去上学,再打两针还要等一个小时,看你以后还去不去招惹那些有的没的。”
刚说着,池灿另一边没被打过针的屁股上就挨了两下,不轻不重,但很羞耻。
池灿脑子有点懵,吸吸鼻子说:“我没招惹,我就把手放在那里,它们就来咬了……”
回想下午发生的事,安分守己的池灿只是站在那里跟杨钧说话,就被他以前周周去喂的大鹅连啄好几口,池灿有点无语,觉得冤枉死了。
“哥,你困不困,”池灿等了少时,侧腿轻轻坐回李景恪身旁,继续说,“其实没什么关系,等一下护士阿姨进来,我自己让她打就好了。”
李景恪点点头,说:“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路,等会自己回来?”
池灿迟疑两秒,傻眼地看着李景恪,转眼变得不情不愿起来,讷讷道:“外面太黑了,万一路上有坏人呢,老师都说晚上不要随便跟同学到古城来玩,会被人贩.子抓走的。”
“你也知道啊。”李景恪笑了一声,仿佛意有所指。
池灿是有过前科的叛逆选手,算上丁雷那次,在外面一夜未归的情况都有过。他叫了声李景恪,捏着李景恪硬热的手臂,有点耍赖地笑着脸凑过去,嘴边单一边有个不明显的酒窝。
他眉眼长得更开了,变声期过得很快,如今胆子更大,肢体舒展,带点蓬勃莽撞的漂亮劲儿,皮肤热腾腾的软,抵过来的骨头也硬硬的。
李景恪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池灿不是李景恪随便从谁家牵来的猫猫狗狗破落户,谁看了喜欢或不喜欢,找个人、给些钱就能带去。李景恪从前再怎么不搭理,少浇灌,池灿也是片像鸟一样飞来的种子落到了属于他的地界里,生根抽条,长势或迟或慢,也只有李景恪一个人说了算。
而从某刻开始,又好像已经不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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