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晚只觉得啼笑皆非。
在这样的时候,她不应该笑的,可她还是扯了扯唇角。
“你一定要我说实话吗?”她轻声问,“以前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你非要这样一较高下吗?”
严均成突然伸手,使了使力,将她抱入怀中,嗅着她的气息,仿佛这样他才能冷静下来。
他在隐忍,竭尽所能地隐忍。
她不知道,大一那一年没她在身边他有多难熬。
他明明放不下,却还是疯了一样地兼职工作,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欺骗、麻痹自己,但内心深处他何尝不想多攒点钱,想攒好多好多张机票钱。
火车不行,太远了,太耗时间了。
坐飞机正好,可以缩短路程时间,可以拉长他们重逢后的每一次相处。
一张、两张、很多张。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他在想,算了,异地恋就异地恋,不过四年而已,他不怕折腾,不怕辛苦,手里又有钱,他要每个星期都见到她。
彼此都静默的时候,郑晚也想起了大一那年。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她不是没有想念过他。有一次跟室友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背影好像他的,她也出神发呆。
严均成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断舍离。
自他以后,她过得比从前更好,不管是什么感情,它让人感觉到了负担,要么承担,要么不要犹豫地挣脱。
她学会了挣脱,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际关系,她总是以自我舒适为主,这世间所有都是一个圆圈,再次重逢,她又在他身上学会了承担。
“你想让我把他彻底踢出去。”她低声而冷静地问,“现在是探病,以后呢,真正提醒着我跟他有过十二年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吗?”
是思韵。
是她跟陈牧的女儿。
如果有朝一日,他环顾一圈,为自己的杰作而心满意足时,目光终于落在了思韵身上,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怪他小心眼吗,可又是谁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不愿意最后面临的是「思韵或者他」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在它还没有出现时,她是有机会也有可能将它解决的,她不要二选一,女儿她要,爱人她也要。
严均成半阖着眼。
他依然搂着她,她也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他们的姿势看起来是这样的甜蜜亲近——
看,就算到了这样的时候,他还是想抱着她,她也还是靠着他,她又一次彻底地覆盖了他。
他早已经被绞杀。
“我知道,她是你最在意的人。”
“我在你面前是傻瓜,但我不是真的傻。”
重逢以来,她对他没有半点留恋跟爱意,她不知道,那天她从盛观离开后,他看了多少遍视频录像,看她脸色仓皇地出来,她明显已经记起了这里按照他跟她约会时的西餐厅装修而成。
她没有半点被打动,她惊慌,她想逃离,并且一秒钟都不想再呆在这里。
那又是什么,令她一夕之间改变主意,让他牵着她的手回去医院,让他将西装披在她身上呢?
这个问题很难想吗?不是。只是他下意识地去避过这道伤疤。
她在意的是他的金钱地位吗?如果她在意,他又何必等不到一个电话。他递出去支票时,她眼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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