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只能这样对陛下提要求,陛下当时也只是先应了下来,却并没有真的要封她为后。
听完这段,姜沐璃心里犹如千斤巨石所压,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原来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先皇后的死的确也与她阿娘有所关联。
枉她当初一直以为殿下只是为了折辱她,故意栽赃她阿娘……
“那我娘当初是如何从后宫逃出去的?”
白氏回想了一下,“那时候陛下看阿嫣看的极其严厉,后来都不允许我入宫去见她了,但我先前听阿嫣无意提起过,她说,她在后宫认识了一位公子,那位公子的父亲曾是陛下的老师,是以他也时常出入皇宫,也是陛下很信得过的文臣。”
“当时我并没觉得奇怪,可是后来过了半年,阿嫣从皇宫里失踪了,陛下当时跟疯了一样,满天下寻找,都找不到她任何踪迹。直到几年后,我陆陆续续收到一些书信,内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话,是以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可是几年下来我都收到过很多类似一样的信笺,后来我将那些信的内容拼凑在一起,才发现,那是阿嫣给我写的。”
“阿嫣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嫁到了扬州,又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察觉,就把她的事情,用了几年时间传信告诉我,并且信中的字迹大多都不是她本人的,只有零星几个字是她自己写的,若不是我与她相识甚久,加上实在收到太多莫名其妙的信笺,我兴许根本察觉不到那些信是她写的。”
白氏说的喉咙发干,饮了一口热茶,又道:“我将信中内容拼凑了出来,确定出来一件事,当年将你母亲从皇宫救出去的,就是她跟我提及过的那个公子。”
姜沐璃问:“那位公子叫什么?”
“他是郑老丞相的嫡次子,名叫郑明岐,但我听闻这个郑公子,在十九年前因病去世了。当时我收到信,就觉得很是奇怪,阿嫣信中的话就是她被郑明岐所救,可为何郑家早年放出消息说,郑明岐去世了呢?”
郑老丞相?姜沐璃记得先前听潘胜提及过。
郑老丞相可是历经两朝的元老级人物,在朝中地位很是德高望重。
文人雅士清流一派更是相当崇敬郑老丞相,且还是陛下的老师,即使是当今陛下本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听闻半年前起老丞相因年老体弱,便告假回祖宅修养身心,嫡长子郑克尧便也告了长假回老家侍疾。
白氏目光在姜沐璃脸上扫,看出了与郑明岐几分像的容貌,才沉重道:“阿璃,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郑明岐他应当就是你的父亲。”
“你的父亲救了你的母亲,然后弄了一出假死瞒天过海,带着阿嫣去江州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这一连串的真相,一下子冲击得她心魂骤散。
当初在她知晓自己的母亲是昌陵侯嫡女时,她就困惑过,既然母亲身世如此不简单,那她为何会从长安嫁到江州,嫁给只是一个普通县令的父亲呢?
原来真相是,她的父亲也是长安人,并且是她的父亲救了母亲,甘愿与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这些事,那些年父母从未与她提及过,应当就是想让她无忧无虑的成长,不想她承担太多痛苦。
犹记得父亲因过于思念母亲,最终患病去世。
父亲临终前依依不舍地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姐弟二人,可他的身体已然撑不了多久了,那时他很愧疚地说,让她这么小就独身带着一个孩子,很是对不住她。
回想起往事,姜沐璃心口发堵,痛到险些呼吸不过来。
白氏道:“现在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了,阿璃,你必须离开皇宫。”
姜沐璃又抬手擦拭流了便歇不住的泪水,抽噎一声:“姨母,我想离开,我想带着阿臻离开。”
白氏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和你温大哥会帮你的。”
温林松却道:“母亲还是莫要太天真了,如今阿璃是公主,陛下将她看得这样严实,出来一趟就有诸多侍卫护送,她又如何能逃?”
白氏听完也觉得有道理,可转而想起狗皇帝干的事更是愤恨不已。
姜沐璃定了定心神,沉着冷静道:“姨母,温大哥,我们先静观其变,在皇宫里的日子,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白氏母子二人见此,因暂时别无他法,只能先应了下来,而后简单说了几句话,马车外传来冯亦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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