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是当真命好,还是秦修弈的城府,已经到了连他都毛骨悚然的地步。
霍少煊薄唇微抿。
这荒林是他的猎场,而身后的这座阁楼,又何尝不是他的掌中之物呢。
“霍相辅,伤势如何?”
忽然,贤亲王回头,目光温和地询问。
霍少煊淡笑:“已经痊愈,劳王爷挂心了。”
贤亲王天生面善,闻言朗笑两声,调侃道,“看来神医所制的金疮药当真不假。”
霍少煊轻咳一声:“这是自然,此药难寻,多亏王爷仁厚,让少煊免了不少皮肉之苦,在此谢过了。”
“相辅劳苦功高,皇叔这药,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江王走到石栏边,手中晃着酒盏,意有所指道,“毕竟,陛下向来愿意听相辅所言,能免去不少朝堂之争。”
霍少煊面不改色,语气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江王慎言,陛下向来愿意听谏言,众臣畅所欲言,陛下自有定夺,江王此言,倒像是说陛下……”
他轻笑一声,并未继续说下去,反倒令人心中更加不悦。
江王面色一变,宣王见状立即笑了笑:“相辅所言极是,皇兄不过随口一说,并无他意,若有冒犯,还请相辅见谅。”
霍少煊轻笑:“宣王言重了。”
“漂亮!”
忽然,一阵畅快的喝彩在他们耳边响起,几人下意识看过去。
他们在这你来我往,笑里藏刀,靖王殿下充耳不闻,目光含笑盯着远处的林间,透过枝叶的缝隙空挡,寻找他九弟的身影,玄色的身影在林间一晃而过,下一瞬,一只带着金色绸带的箭射中了一只迅速逃窜的鹿,他下意识喝彩一声,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只有君主可用金、玄双色的绸带,其他的则是各自家族衣袍的颜色,并在上面绣上姓氏。
霍少煊见状顺势走到他身侧,借着赏猎的由头,暂时甩掉了身后几个虎视眈眈的家伙。
众人也识相地安静下来,纷纷走到石栏前,望着远处林间穿梭的众多身影。
不知是巧合还是某种感应,霍少煊一抬头,尚未寻觅,一眼就瞧见了那抹挺拔的身影,秦修弈的身形并不魁梧,对比一众肌肉虬结的武将,反而显得修长瘦劲。
拉弓对准猎物时,对方身上有种势在必得的张扬感,但又因为淡漠的神情,平添了几分捉摸不透的神秘,每一个动作都流畅利落,鲜活有力。
只是周围树木茂密,再往深处去,便瞧不见了。
混杂在一群同样目不转睛欣赏的人之中,霍少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秦修弈,分别多年后,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着对方。
不知为何,分明狩猎方才开始,他脑中便已经浮现出自己为秦修弈添彩的模样。
或许在他心底也默认,年少成名的兆安帝,本就无人能及。
二楼的官员将石栏围得满满当当,瞧得津津有味。
秦帝尚在时猎季倒是热闹有趣,但渊帝属文,往后的猎季一切从简,而如今秦修弈一马当先,在一众大将中都显得格外出彩,令诸位大臣也莫名心潮澎湃。
时限一到,羌明赋用力撞钟,悠远而沉闷的响声荡入林间。
而后他一抬手,玄京卫策马入林清点猎物。
秦修弈率领一众参与狩猎的人回来,薄光覆在他身上,颈侧的细汗晶莹,他随意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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